“蓝山!”廖玲尔坐在椅子上,见到他们眼前一亮,看见柏舟一又脸颊一红,她抱歉说,“我可能不能起来欢迎你们。”
“没事。”蓝山拿花束猛怼柏舟一几下,柏舟一屹然不动,蓝山只得自己上前,把花递给廖玲尔,笑着说,“恭喜演出成功,跳得很好。”
“谢谢。”廖玲尔接过花,惊喜道,“好漂亮。”
她往前挪动的时候腿有些不自然,蓝山问:“怎么了吗?”
“脚有点伤,职业病了。”廖玲尔老成地叹口气。
“有伤还跳啊。”蓝山看她疼得不轻。
“那也不能不上台呀。”廖玲尔说,“多好的机会。”
“也是……”
两人再聊几句,蓝山看廖玲尔疼得嘴唇都发白了,又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处理伤口,便知趣地告别,和柏舟一一起离开房间。
关门的时候,蓝山无意瞥见廖玲尔把足尖鞋脱下来,脚尖一片鲜红。
丝袜被血黏在素白的皮肤上,廖玲尔嘶着气把它们一点点扣下来,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
门关上了,蓝山嘴角轻抽一下,对伤痛感同身受。
“受伤了还上台呀,好辛苦。”他小声说。
柏舟一也看见了廖玲尔的伤口,那鲜红太刺眼,他瞥见便联想到蓝山手上醒目的水泡印,它们顽固地突起,又破碎,留下一个个血痕,疼得蓝山在睡梦中都无意识抽搐,柏舟一几次被抽动的蓝山惊醒,摁住其颤抖的手,对着伤痕轻轻吹气,平复草药和血肉的战争。
门内,廖玲尔带着皮撕下一块裤袜,疼出一声闷哼。柏舟一忽然握起蓝山手掌,水泡和伤口早消了,取而代之是不符合年龄的厚茧,沉默地保护起伤痕累累的掌心。
蓝山被他动作惊动,扭头疑惑望向柏舟一。
他看着柏舟一低头去嗅自己的手指,家猫认人似的,紧绷的神色逐渐安定。
“什么味道,花香?”蓝山调侃。
“草药。”
“苦吗?”
“还行。”柏舟一直起身,“走吧。”
回去的路上,蓝山和柏舟一骑着单车,聊起廖玲尔。
“我觉得她对你有点好感。”蓝山试探。
柏舟一说:“嗯。”
“嗯?就嗯?”蓝山骑着车,晃晃悠悠地不满,“你也太不解风情了。”
“不想解。”柏舟一平平地答,他困了,在蓝山面前又不需要维持礼貌。
蓝山警惕地听出他话语中睡意,果断地连续摁响铃。
刺耳的铃声响彻街道,路边的楼房里传来几句骂声,蓝山回头警告柏舟一:“清醒点,你现在在骑车!”
“嗯。”柏舟一的睡意被鬼哭狼嚎的车铃驱散了大半,但他还是懒洋洋的,逗蓝山玩似地说,“我又不是你,我上课都不睡觉。”
“上课睡觉不会摔死,骑车会。”蓝山说,“况且上课那么无聊。”
柏舟一回想下课程,1+1=2的一般简单的内容一遍遍重复,他又开始有些困了,难得地附和:“是无聊。”
“所以下周一翘自习课吗?”蓝山眼睛亮了,“有款球鞋新发售了,我爸认识经理,说能给个后门留两双。”
“我不需要球鞋。”柏舟一不看球也不打球,对球鞋不感冒,但他还是说,“但我可以陪你去。”
“我就知道你也不想上自习!”蓝山开心地又摁下铃。
柏舟一想否认,但他太困了,最后就懒懒哼了一声。
反正蓝山也听不出是附和还是否定,他是连1+1=2都学不明白的笨蛋。
周日蓝山去训练了,没和柏舟一见面,周一早上,他照例在门口按响车铃,几秒后,开门的却不是柏舟一。
“咖啡崽,早呀。”潘诗拉着门,说,“舟一发烧了,今天不去学校。”
“发烧?”蓝山一惊,“怎么忽然发烧了啊?”
“可能吹风受凉了。”潘诗无奈,“这小子从小身子骨就弱,得找个时间让中医看看,能不能调理调理。”
“......他现在好点了吗?”蓝山问。
“睡着呢,已经和老师请过假了。”潘诗说,“你先去上学吧,时间不早了。”
“好。”蓝山说,“我下午去灵慧百货,柏舟一要醒了,您让他要带什么给我发消息。”
“好嘞。”潘诗说,“快走吧,迟到了。”
蓝山和潘诗道别,推着车下楼了。
蓝山到教室,照平常在桌上趴下,欲在早读前补眠,但今天他没睡着,满心都是柏舟一生病的事。
睁眼趴到早读铃响,蓝山才被赵大宝拍起来。
“柏舟一居然迟到了。”赵大宝大惊失色,“这简直比我按时到了还离谱!”
“能不能不造谣,他请假了。”蓝山做起来,揉揉脑袋,没好气地说。
“哈?为啥?柏哥生病了?”赵大宝一惊。
蓝山不想说这事,刚含糊地“嗯”一声,就听后桌说。
“不对啊,我刚刚还在路上见到他了。”
“看错了吧。”赵大宝回头说,“蓝山都说请假了,他俩对门,谁有蓝山清楚柏舟一啊。”
“没错啊。”后桌强调,“我绝对没看错,他当时被堵了,我还多看了几眼,绝对没错。”
蓝山猛地回头:“被堵了?被谁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