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开始了一段不伦不类的恋爱关系,本以为这段恋情会早夭,可他们愣是交往了一年。
事实上这一年里他们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没多长,陆竞作为工程师,人跟着项目跑,一年到头基本上不在玉城,偶尔休息回来他们也是滚在床上,孟苹说他们是炮友,池伊伊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个说法,陆竞一下工地就是个把月,她想打炮还不一定能找到他,连炮友都不如。
他们到现在还没分手,不是因为感情有多好,相反池伊伊觉得她和陆竞处于随时都会散伙,随时都能散伙的状态,只不过目前为止谁都还没提,这样的交往状态自然是不正常的,他们这段关系也维续不了多久了。
“伊伊,伊伊?”
池伊伊回神,“蔓姐,你刚才说什么?”
孙一蔓看着她,嘴角虽噙着笑,眼底却很淡漠,她意味深长地说:“我说陆竞谈了几段感情都是被甩的那个,可惨了,还好遇上你了,对他比较包容。”
池伊伊虽然嘴上埋汰陆竞,但事实上他也没那么差,至少脸长得好看,活儿也不错,她不觉得他是会被连环甩的人。
有种男人怕担上负心汉的名号,总会想方设法地让女方率先提出分手,池伊伊想,陆竞现在是不是就等着她主动提分手,成全他的好名声。
池伊伊猛吸了两口柠檬水,这才开口说:“那我得保持这个优良传统,不能让他给我甩了。”
孙一蔓笑意深了。
一杯饮料喝完,池伊伊站起身,“蔓姐,我去工作了。”
孙一蔓也起身,忽的想到什么,开口问:“伊伊,我昨晚把你的联系方式推给David了,就是那个情趣内衣店老板,他加你了吗?”
“嗯,加了。”
“你们聊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和他约了个时间见面。”
“陆竞……”
“他从来不过问我的工作,你放心,就算问了,我也不会出卖你的。”
孙一蔓做出一副愧疚的表情,“我也是想帮帮你。”
池伊伊大方地道谢,“谢谢蔓姐,这本来也是我的工作,你以后还有工作机会记得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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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竞趁着休假,下午回了趟老宅,他到时沈老岳老——他的外祖父外祖母正在院子里下棋,两人看见他格外欣喜。
“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岳老棋也不下了,立刻站起来迎向陆竞,喜笑颜开,“什么时候回的玉城?吃过饭了吗?”
“昨天晚上才到,吃了。”
岳老上下打量他一眼,心疼道:“怎么又瘦了,工地很辛苦吧。”
陆竞还没回答,沈老先说话了,“瞧你这话,下工地不吃点苦那不白去了。”
“你还敢说。”岳老剜了眼自家老伴儿,不满道:“要不是你怂恿,小竞能报土木么,毕业后设计院不去,去工地受累。”
“年轻人就是要多磨练磨练,将来才能成气候。”
“小竞不是你亲外孙啊,你这个当外公的一点都不知道心疼。”
“琬芝,你这纯属诬蔑啊,我也是为他好。”
陆竞对二老的拌嘴早就习以为常,此时也不作声,只站在一旁看着,嘴角噙着笑,一脸放松。无论在外面压力多大,回到老宅他总能卸下包袱。
“懒得和你计较。”岳老撇开脑袋,看向陆竞又是满眼的宠爱,“在工地没吃好吧,晚上留下吃饭,我去让李妈多备几个菜。”
“好。”
岳老走后,沈老招呼陆竞,“快,坐下陪我下两盘棋。”
“您还没下过瘾啊。”
“你外婆的棋艺你又不是不知道,和她下我还得想着法儿地让她,不然输了她得生气,唉,这能过瘾才怪。”
陆竞坐下,闻言笑了,“人是您娶的,就得自己哄着。”
沈老叹口气摇了摇头,可表情显然是乐在其中,他低头挪了个棋子,问道:“海南的项目结束了?”
“嗯。”
“还顺利吗?”
“还成。”陆竞没打算把工作中的糟心事和老人家抱怨。
沈老吃了一个棋子,抬眼看陆竞,“去你爸那了吗?”
“没有。”陆竞垂眼观棋,语气淡淡的。
“他前两天还上宅子里来了。”
陆竞微微皱了下眉,沉下声问:“他来干什么?”
“也没什么,还是那点事,讲大道理,想让我们劝你进公司。”
陆竞冷笑。
沈老也看不惯他女婿,重重落下棋子,啐了句:“仗着有几个臭钱。”
陆竞笑笑,手起棋落,直接将军了。
“欸,我刚刚分心了,你这是乘人之危啊。”沈老花白的眉毛竖了竖,表情不忿。
陆竞挑眉笑,“您打算耍赖啊,要不我也想着法儿让让你?”
“嘿,臭小子,嘚瑟啊,别忘了下棋还是我教你的,这局我前面让你外婆太多了,不算,再来。”
陆竞陪沈老下了几盘棋,过后爷孙俩去书房看图纸,沈老是国内知名的建筑设计师,陆竞在老宅长大,从小耳濡目染,同龄男孩都在看龙傲天爽文的时候,他就沉迷于老宅书房里的各类工具书,老爷子见他对建筑感兴趣,有意培养他画图和设计的能力,以致他后来走上了工程师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