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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宁乍一听有些激动,打开进度条看了看,结果让她大失所望的是,上面依旧毫无动静。
    她难受到极点。按照了解的情况,最先修成正果的是男主和女主,那要等到世家玩完之后,至少三五年时间,现在丝毫没有动静。
    清宁忍不住问系统,“为何进度条为零?照理说男女主本就是青梅竹马,相互又有感情。”
    系统也十分茫然,“我也不知道,大概不以感情来论。”
    清宁已经被气到毫无情绪了,又拿这糊涂蛋东西无法,只能自己旁敲侧击去打听一二,勉强知道这几位的感情生活。
    日子过得飞快,过了几日就到年十五元宵节。因清宁要出嫁,她是这一辈姑娘里头一个嫁人的,又是嫁入宫里,总该开个好头。大太太和老太太就让下人去城中各个寺庙和道观里烧香拜佛,不管大庙小庙一概被拜了个遍,不下十盏长明灯下压了写着清宁名字的红布条。
    此外还需得准备进宫伺候的下人,奶娘嬷嬷等,有擅长调香的,擅长争宠献媚的,种种都有,看起来十分看不起宫廷里的宫人奴婢。
    这其中,最空闲的人成了将嫁人的新娘子清宁,她每日里无所事事毫无拘束,没人警告她谨言慎行,也无人让她学习宫规。
    清宁借此机会去了之前去不了的瓦舍勾栏中流连,现在这些地方还好,后来谢家倒了,崔家和楼家反目了,就再不见这样的盛况。
    她站在台下看了一会儿百戏,忽然看见楼上坐着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年轻人,面容美得如同玉雕一般,他膝头还趴着一个少女对他撒娇。
    清宁愣了一下,假装没看见要走开。但只走了两步,那人就请她上去。
    她差点想翻白眼,她现在虽然放平心态不把元崇德看做上辈子那个把她骗得丢心又丢命的人,奈何他总想招惹她。
    现在又算什么事情?他和人约会,还要把她叫上来在一旁看着刺她心窝?
    清宁想看看他有什么打算,跟着侍从去了,结果到了二楼,他们二人已各自分开,一人在喝茶,另一人不知去向。
    清宁坐在对面打量他们,不得不说苏青玉和太子长相就十分般配,太子容貌美丽,只是气质过冷难以接近,而苏青玉柔软可爱,恰好是他软肋。
    她只恨当年自己为何眼瞎,明明情谊绵绵的二人她还看不出来,别人说什么她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元崇德让茶博士给她上茶,等她喝了,笑眯眯道,“这是我家里带的茶,不知是否合姑娘胃口?”
    清宁喜爱喝甜茶不爱苦,又不好下对方面子,于是敷衍道,“回味甘甜,确实是好茶。”
    元崇德道,“和你胃口就好,今日偶遇姑娘,实在有缘。”
    清宁把放下杯子,直问他道,“你到底何事?如果是上次的事情,不用再谈,我看不出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元崇德低笑一声,“好处不就是我么?”
    清宁被他一笑头皮都差点炸起来,偏偏不知道苏青玉去了何处。
    好在她如今已对他的脸免疫了,不过失神刹那就转过来。
    她冷笑道,“你也不怕青玉姑娘伤心生气?”
    元崇德脸色只冷了一瞬,“你何必用她气我。”
    清宁实在揣摩不出他的心思,或者做君王的人总要弯弯绕绕,胸腔里长颗七窍玲珑心,不像她,喜欢谁就坦诚出来,不喜欢便直言拒绝,既不辜负谁,也不至于令人伤心。
    她反思了一下,或许这种帝王心态是她该学习的美德。
    清宁刚才刺了他一下,不再继续下去,而是转了话题好奇道,“据我所知,世家泰半已知道我要嫁给陛下。我若真的答应了你,你又要如何堵住其他人的嘴?”
    元崇德慢吞吞看她一眼,“你答应我了?”
    清宁心里对系统藏着不情愿,她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好人,要她像贤人一样做好事实在难受。这种难受时不时出来作祟,使得她偶尔故意与正确道路做对。
    她假装动了心,“嫁给陛下,等他去世我可再嫁,可是等你死,不知要多久。”
    元崇德不在意她的“狂言”,反倒温和安慰,“等我父皇死后,我就让你归宁,你不必担忧。”
    他温柔起来十分动人,认真看人像在看最最心爱的爱人。
    勾引人仿佛是他生来就有的天赋,他会让你相信他爱你,为你一个人倾心和颠倒。
    清宁摇头,“我只想要好处。”
    元崇德问,“好处是有我这样的情人,还不够格吗?”
    她就知道他只会这样和人甜言蜜语哄骗,她想让他吃点苦头,思索二三假装同意了。
    元崇德便与她击掌为誓。
    清宁不在意他的誓言,反而注意到他玉佩上装饰眼熟。
    她一开始不记在心上,等到出了酒楼才想起,仿佛去岁时在施云台衣带上也见到一样的装饰。
    清宁走之后,元崇德让人撤下苦茶,换了清酒。
    元家无德,没有世家底气,他小时候从未喝过茶。但到年纪稍长与世家结交时,用来待客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茶。
    不过他还是不爱喝茶。
    苏青玉被人带到后面去看了一圈毛茸茸的兔子,回来时兴高采烈的,看见他就跑过来乖乖叫他哥哥。
    他一边叹气一边把兔子从她怀里拎出来,果真撒了尿在他身上。
    他反倒想起刚才那谢家姑娘很狡黠的模样。
    元崇德天性敏感,一开始就注意到对方看自己亮晶晶的眼神。那是仰慕和爱意。
    他才会想到利用美色吸引她,但这爱确实很浅,才一二十日就不见了。他知道传说中对方生性风流,心中虽不太舒服,也很快改变主意,以利动人。
    只是……
    他想起施云台的话。
    他不确定激怒他亦或者祸水东引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清宁觉得那装饰眼熟,施云台爱好与众不同之物,连一件小小的装饰品也精巧绝伦,世所罕有。
    她记得她曾经拿在手中把玩过,不过没和他讨要,也不知道这就是那东西还是施云台又引起一番潮流让世人竞相追逐。
    清宁心绪不宁,买了一点胭脂就回了谢府。
    结果到自己院子就看见若月急得团团转。
    清宁开口道,“何事心急若此?”
    若月道,“是施小公子的事。”
    清宁心里一个咯噔,想到那倒霉孩子就头疼,“他出了什么事情?有没有让大夫去看看,先派人去看看,不要让他丢了性命。”
    结果若月反而镇定下来,被弄得哭笑不得,“姑奶奶,不是这样。”
    她解释来龙去脉。
    这段日子是若月在照看施玄,听清宁吩咐,离他远远的,不要给他太多财物,他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
    但这次若月心里有事,不小心和他多谈几句,结果就把清宁要嫁人的事情说漏了嘴。
    若月愧疚道,“我不知道您未告诉他这事儿。”
    清宁摆摆手不怪她,其实她是真的忘了。她和施玄认识两个月,但是要论亲近真不亲近,只因为他对她有恩才留意多照看些。
    若月道,“他发了好大脾气,还一个劲儿瞪我,我快被吓死了。姑娘,您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第42章 ·
    若月不知道要不要说, 总觉得这是件小事,但是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施玄发脾气,他不是个脾气不好的少年人, 生气的时候眼神却很冷,还有点吓人。
    清宁把披风递给她, 懒懒散散靠在椅子上道, “他一个小孩儿, 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你别管他,过两日他自然就好。”
    若月不太安心, 却也觉得清宁的行为无可厚非,站在一旁乖乖替她端来火盆烤干披风了。
    冬天里最寒冷的几天已经过去,但还远远未到春日。清宁朝手上呵了一口气,拿出信纸来提笔写字。
    若月好奇道,“姑娘,你要给谁写信?”
    清宁随口道,“白日那个。”
    若月见过四皇子,闻言有些嫌弃,“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儿, 也不知道您为何惦记。”
    清宁摇摇头,未开口。
    她是想起谢玉瑛看婚事的事情, 虽然元崇州大概没什么可能性名正言顺得到谢家嫡长女,但她总要未雨绸缪,免得耽误了两人进程。
    信写道到最后又恨铁不成钢指点他,男子汉就要死皮赖脸, 不然怎么让姑娘为你动心?
    写完她才觉得松了一口气,趁着手热在庭院里练了一会儿拳。
    谢思霄近来更加忙碌, 时常见不到人,只有少许时日在家指点子女和侄儿们的功课,所以清宁被叫至书房时才会莫名其妙。
    她行了一个礼,开口问道,“舅舅是不是为了婚事而来?”
    谢思霄顾不上纠正她口中称谓,沉沉叹气道,“施家近来在陛下面前很有面子,云台也领了四品中郎将。”
    虽说如今中郎将颇多,但照这晋升速度,也不可谓不受崇了。
    清宁喝着杯中清茶,听见谢思霄接着道,“他正好名正言顺招兵,不算个白放的头衔。你姐姐婚事未定,许给他正好。”
    清宁却想起元崇德手中那个小玩意儿,不知是不是故意给她看到的。
    她可不记得上辈子施家站到太子身边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记岔了。
    她想了想,对谢思霄道,“只怕大姐不乐意,况且岁数也不合适。”
    说完抬起头,却看见谢思霄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她。
    清宁一愣,道,“舅舅,为何看我?”
    谢思霄笑道,“怕你伤心。”
    清宁被逗得好笑,“我何至于伤心?”
    谢思霄松了一口气,“我记得以前你们有婚约,不过我不太喜欢他,于是这口头约定当作不存在。你既然不在意,我就不提这事了。”
    清宁摇摇头。
    这边信被送到皇子府里,诸位皇子都开了府,太子也不例外。只是元崇州的母亲是个宫女,她自己都稀里糊涂的,当然也没法调.教利落的下人给他。
    以至于四皇子府中规矩十分混乱,接待错了客人的事情时不时发生。
    元崇州从宫中回来刚得到一份去各地安抚军队的新差事,手上还有父亲赐给的信和剑,喜滋滋进门,在崔勉对面坐下,管家就给他送了一份信来。
    他顺手拿起,问下人道,“谁送的?”
    下人恭恭敬敬的,“是一位谢姑娘。”
    结果元崇州打开看后,先是脸红了,然后面色变得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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