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叫人看见议论,只是打发李春生去赤脚医生那儿弄来些跌打药,给两个敷上,扶到炕上躺着,李家的老老少少围着一愁莫展。
李春纷是前两日最反对给李夏芒换婚事的人。倒不是她关心爱护堂妹。她就是见不得李夏芒过的比自个儿好。
之前和靳同志的婚事,她还能安慰自己那男的看不上李夏芒,李夏芒就嫁了也得不了好。
可李春明招来的这个罗树青就不一样了,县里革委会主任家的独子,在县城谁不巴结呀,一见着夏芒就恨不得马上娶回去的急色样,真娶回去了不得给夏芒捧在手里啥都听着,那自家爹娘兄弟就为了好处也得抬着夏芒,那她不得得意死。往后这家里哪还会有自己站脚的地儿。
现见事没成,李春纷虽也心疼大哥和三哥,可心里还是松了口气,暗自高兴。
现见家里的盘算落空了,她就想趁着家里对夏芒不满,彻底将两边撕开,让李家成不了夏芒的助力,让李夏芒再没有娘家可用。
要知道在农村,女的没个娘家兄弟撑腰,再不招男人待见,就等同于没活路了。
见没人坑声,她阴阳怪气的架着活火,“我早说过夏芒就是个白眼狼扫把星,她就是嫁的再好,好处也落不到咱家,你们还不信。这下好了,罗家怕是记恨上了,姓靳的那头咱也掂记不上了,就有好处也叫伍家扒拉走了。这回你们总该看清了,夏芒的婚期就到眼前了,就叫那母女两个自个儿张罗去,最好婚礼时咱都不出面,也叫她们好看,没兄弟娘家看她丢不丢人。”
李炳田和朱玉珍念着死去的老二,还不想把事做绝。
可李保盛却将闺女的话听进去了。现在夏芒是翅膀硬了,根本不会任他们拿捏了。这次即便他们去和夏芒母女陪不是低头,夏芒也只会更不将李家放在眼里。
还不如就像闺女说的,在婚事上拿捏她,到时没有李家出面张罗撑场面,不说夏芒,就是施明芳都得急死。
那个小靳不知为啥这次没有趁势解除婚事,反而帮着夏芒解决了罗家。可当初夏芒逼婚的事,他想是个男人就不会没疙瘩。来了又见着夏芒连娘家助力都没有了,还不得更看不上她呀。
到时吃了这些个亏,夏芒才会知道家里的好,也才会真正的悔悟,才会回头挽回李家,那时他也自然有话要说一说的。
想清楚了,他也没和家里大小说透,就怕家里女人嘴上没个把门的,到夏芒母女面前招摇。别人不说,就赵香秀该是恨透了夏芒让两儿子挨打,即便有自己压着不敢闹,到时嘴上也不会消停。
只是和爹娘兄弟无奈道:“爹娘,老四,都是我的错,现下二弟妹和夏芒想必是恨上家里了,咱就是再说啥她两个也听不进去了。我想着就容她娘两个些时候,咱就不往上凑了,婚事不还有伍家吗,咱李家就不跟着掺和了。”
李保旺两口子昨晚被儿子李秋成拉着,将过往家里得过二伯家多少帮扶说了个遍,又说他们再说着是为了夏芒好,如果夏芒自己不认为是好就不算,就不该跟着大伯家去逼夏芒。就连两个小的都跟着哥哥,说自己的前程自己挣,他们三兄弟可不敢担了卖自家姐妹捞好处的名声。
两口子被儿子们说的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早都后悔了。
见大哥这样说,还以为大哥也觉着没脸了,不敢面对二嫂和夏芒了,忙应道,“那行,咱就不给二嫂她们添乱了,反正小靳也不是咱村人,又是部队上的觉悟也高,简省些刚好留给夏芒过日子用,挺好。”
王桂兰虽觉着不对,还想说些啥,却不防被李保旺蛮力拽着走了。
还两天就腊月二十三了,是定要在自家里过的。
施明芳商量着妹妹要家去。这两天施小姨已是和大姐通过气了,约好了明天汇合两家一起送施明芳母女回柳河村。
施家姐妹如今就是再落魄,也干不出和人骂街撕逼的事来,可这口气也不能不发,不然叫李家往后更当施明芳母女软柿子,随意欺负。
就商量着李夏芒看是不是彻底的和李家隔开,另开门户。
李夏芒自李家招来姓罗的起,就没有和好的打算了,看施家两个姨也支持,自是连声答应。
几人又一起说服施明芳,就将这事定了。
于是腊月二十二一大早,柳河村就热闹了,村里的八婆们听信儿连要忙年都扔脑后了,三五成群的跑到李家附近瞧着新鲜。
原来一大早,在李家如同隐形人的施明芳招来一帮子娘家人,拉了好几车的糙板子,哐哐哐的钉着板墙,竟是要将自家和李家给隔开。
要说李家在村里最被人称道的不是李保盛能干,当了村支书。而是李家兄弟齐心,分家不分院,多年还合睦如初。
可现在是啥?这马上李夏芒就要高嫁了,多少人家羡慕李家老少也都该跟着风光了,这施明芳娘家咋又大张旗鼓的来给人架墙来了,这分明是要告诉村里,这是施明芳母女要和李家断来往呀。
更蹊跷的是,这人娘家都欺上头来了,李家竟是没一人来出头说道阻拦,这一看就是理亏的样子嘛!
有脑洞大的,就联系到前些日子李家门前停的车,来过的贵客,各种琢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