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么多朝臣,武将有,文官也有,兵权,氏族,总归是各方势力都要统筹管理,你说过,以往大盛有女学,亦有女官,所以,不必拿皇帝的后宫来作为拉拢势力的手段,可是?”
这个话题,他们似乎说过,行迟有一瞬的错愕,是谁与她说了什么吗,叫她突然又担心起这个。
将勾着他手指的小手拢进掌心紧了紧,男人果断道:“不会,这后宫,唯有你一人。”
呼,轻舒一口气,苏林晚点头:“那就没问题了。”
嗯?
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
只见小姑娘扬起脸来,认真道:“行迟,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一定都只喜欢你一个人,只和你一个人好,不会拈花惹草,也不会意志不坚,生生世世都只守着你一个人,好不好?”
“好……”所以,是吃多了的副作用么?行迟觉得这平白无故突然被念了誓词,着实震惊,连感动都忘了,只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额头,看看是否烫着。
苏林晚没叫他动手,踮脚就扒了他肩膀往那如玉的面上啄了一下:“行迟~你就说信不信我嘛!”
“……信。”好在理智尚在,男人下一刻就将人逮了,“不过,皇后这是何意?”
“我想让你下旨,叫这皇宫,往后再不招阉人。”
远远的,席辞撞上前头的人,嗐了一声:“我说你这个人,你停下来就不能说一声吗?我给你说话呢,你究竟有没有听哪?”
“那是你们的皇帝和.皇后吗?”前边的高挑女子突然道。
花园中立着的二人,一个温柔地微微倾身,一个笑眯眯地扒着男人的肩膀,鸟儿一般亲吻了一下,随即退开,那手,却仍是牢牢牵在一起。
好像,他们不过是寻常百姓家的一对简单的夫妻。
好像,这整个宫城红墙,不过是他们闲步的背景。
席辞张了脖子只瞧了一眼便就往前侧身,挡了蒙赤焱的视线:“那两个一直都这样的,习惯了就好,你看,我都不望他们,没意思。”
“你有意思?”蒙赤焱被他挡在眼前遮了个透,懒得废话,“追问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嫌浪费时间?”
“不嫌啊!哎,等等,这怎么能叫陈芝麻烂谷子呢?这事儿大着呢!”席辞伸手要扯她,被人退了一步扬了弯刀,赶紧收了手,“我就是想问问你,那日在烟柳巷,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毒?我怎么没看出来?”
若非是下毒,他才不会记不得那日的事情,醉酒一般,只记得一个模模糊糊的女子身影。
如今可算是想起来了,就是这把弯刀!
就是她!
“就许你偷偷摸摸地打探我,不许我使些手段?”蒙赤焱冷哼一声,“礼尚往来罢了。”
“那我怎么晓得你是女子?你一个涂兰三殿下进了大霂皇城,那但凡是个人都想要了解吧!再说了,你不来烟柳巷,我还能爬进番馆不成?”席辞这会嘴皮子利索起来,“哦,那还是你先调查的我,不然干嘛特意去烟柳巷?”
中原人不是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可蒙赤焱觉得,这男人算起账撒起泼来,也不遑多让。
“错了,我调查的是你们的皇帝,不是你,别自作多情了。”
“……”席辞噎住,这话不假,她也确实是一路从赌坊查过来的,说到底自然是为了揪出幕后的主事人,至于他,似乎还真的是顺带脚碰上的。
可不晓得为什么,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不舒坦。
眼看着人要走,席辞又拦了一道:“那不行,你对我下了毒,必须要对我负责的。”
“要不要我替你把把脉?”
“我没病!我稀里糊涂被人坑了一道,还不能讨个说法了?”
无法,蒙赤焱抱了胳膊停下来:“好,我是对你下了毒,可这毒没什么坏处,乃是我们涂兰的一种蘑菇,做成菜吃了,能叫人产生幻觉,至于看见什么,我不能控制。顶多不过是叫你醉上一醉,谁叫你盯得太紧,叫我几日不得行动。”
“没了?”
“没了。”
罢了,蒙赤焱抬脚就走,手腕却是被人扣住,下意识就要动手,却发现席辞已经早一步按住了她的腰间弯刀。
“席辞!你找死!”
那轻易将她制住的男人却是笑了:“不对,你肯定没说真话。”
“什么意思!放开我!”
“那毒蘑菇里边肯定还有别的东西,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为什么我老能想起你?”.
“……”
行风这几日没少见着两个人打架,为着点鸡毛蒜皮的都能打起来,回回都是席辞被打得退后,今日怎么反过来了?
巡逻的脚步便就停了停,从楼上往下探了探身子,想要看那三殿下反手一个暴打。
哎?哎哎哎?
这什么玩意儿?!
行风觉得眼睛要瞎了。
不打着架呢么!凑那么近做什么?!
这是要干嘛?!
你俩不对劲啊!
“啪!”
春风中,席大谷主的脸上多了几个温柔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