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的嘴吧,长来怕是配相的,想听一句属实太难。
得想个办法。
不过这事儿也急不得,催得紧了,他行迟逆反了怎么办?
古人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循循善诱?
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似乎是不想再与他继续说下去了。
行迟试着张了张嘴巴,到底未能找着话来。
最后瞥见院外一闪而过的玄色,赶紧道:“你若是不急,便留下叫席辞现在就给你瞧瞧。”
苏林晚起得早,本来雄赳赳气昂昂是来揭他底的,不想意外收获了闷葫芦的暗恋,心里头的算盘叭叭一打,赚了。
心情好了,也就随他了。
“行,我等他来。”
“已经来了。”
“啊?”
外头突然一声哎呦,然后就听得落地声,本来在房顶上蹲着的人被偷袭的石子敲了膝盖,气得扇子呼啦啦的,待瞧见屋中人,立时就老实又收了起来。
席辞本来熬了夜,根本没打算干活儿。
可是今日不同啊,他听着这边动静就觉得不大对,再一瞧行风都守在院子外边了,这热闹岂不是不看白不看?
总得把没闹成的洞房补回来吧!
别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不是。千年难遇行迟这个毒舌锯嘴,教训他的时候可是没客气过,碰上那相府嫡女,不就一活生生的哑巴?
瞎子配哑巴,绝啊!
“你看看,这不是巧了嘛!我方才听着喜鹊往这边飞,就过来瞧瞧,没想到嫂子已经过来啦!.”席辞进了门,点了点自己的膝盖,对着行风拿扇柄往自己脖子上划拉了一下,“还请嫂子过来些,我瞧瞧。”
行迟自然没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只引了苏林晚过去。
苏林晚伸手:“席公子客气了,是我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嫂子可用那生肌祛疤的药?”
“用了。”
“坚持涂上八日,定能恢复如初!”席辞拿扇柄将她手腕推回去,“我不必把脉,只瞧瞧你眼睛便是。”
不需要把脉?苏林晚想起行迟说的,于医道此人要更精通,果真如此!
不想心思被猜中,行迟的声音传来:“我与他已经探讨过夫人情况,所以不必再诊。”
“那我瞧嫂子眼睛也不需要上手,就这般远观就可以。”席辞听着话音不对,突然胜负欲就上来了,“嫂子他是不是凑近了才能瞧清楚你眼睛?”
“是呀!”
“那就是他技术不到家,还是得看我的。”
“哇!这么厉害!”
“那是!”
行迟偏过头去,不想再听。
扯皮归扯皮,论起正事来,席辞还是不会马虎的。等轻羽被姑爷叫进来的时候,发现主子眼睛上已经敷了药缠上了绸带。
临行前,苏林晚回身道:“我这有些东西要给你,不过有些沉,叫行风来取吧。”
“给我的?”见人确认点头,行迟才唤了人一并跟上。
余下打着哈欠的席辞,这会儿正就着茶水吃点心,等行迟回来坐下,遂探身伸长了手过去:“来,啊——”
“滚。”
“那嫂子不是也喂你了!我看你嘴巴张得不是也很到位!”
“我昨日想起来,涂兰公主嫁给谁都不好控制,嫁进药谷倒是不错。”
“我劝你别太过分。”
“我劝你也要点脸。”
席辞将剩下的一盘芙蓉糕直接连盘子端走,一点也不想跟这个人待在一起了。只是步子没跨出去两步,又被人勾了衣领回来:“坐好,有事。”
“我来就给嫂子治眼睛!朝堂的事我不管!找翟游去!”
“得你来。”行迟也是刚刚经由那人提醒才想起来,“五年前,京城孙家有女,本已赐予成景尧为妃,不想突发恶疾,先成景尧而去。”
“有这事,孙家仅此一女,之后孙老爷子就一病不起,举家辞官迁离,出城那日,你岳父一家还去送了。”
行迟点头:“那孙家小姐与苏林晚相熟,乃是至交好友。”
“然后呢?那家人都搬走五年了!我不找!”
“孙小姐是在庙会后死的,苏林晚虽是眼睛先天不好,却不至于全盲。”行迟说到这里,稍歇,“她们曾结伴去过南山寺。”
“你是说南山寺有问题?”席辞摆手,“不行,你都说了庙会了,那得多少人,从承安门到南山寺,数不过来!”
“锦瑟不是寻常毒,解毒需的药材,制起毒来也一样不会少,能集齐的人,没有多少。”
“……烦!”药谷之主京城的日子也要忙碌起来了。
行.风回来的时候,将将好得了席公子摔着袖子的一个烦字,再看人已经出去一个起跃不见了。
“爷,席公子怎么了?”
“无事。”行迟负了手去书案,看见他手中的箱笼,“这是什么?”
“喔!是夫人要属下给爷瞧的。”行风将东西放下,打开来殷切介绍着,“夫人说了,这都是时下最火热的话本子,读来惊天地泣鬼神,最适合爷这种不开窍的,生而朽木不可怕,就怕后天不敲打,凡是多雕琢,总是好的!”
行迟垂眸,最上边便是那本《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