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苏林晚摇头,想了想又道,“不过我有个问题。”
“什么?”
“那席谷主往自己扇子上抹毒,不怕把自己毒死吗?”
“……似那日一般,是个意外。”
懂了,她就是那个唯一意外,怪她不该乱跑,江湖多险恶,这是真的。
苏林晚顿了顿:“那你呢?你的武器是什么?”
“刀。”
“也淬毒了?”
“刀本就是凶器,不合适。”
她突然问起这个,行迟想着,应是心有余悸吧,方要再安慰几句,就听那人诚挚问道:“习武可是都需要童子功?你瞧我现在学刀,还来得及吗?”
第七章 更加 好像我得更加努力才能……
怕是来不及了。
行迟这个人,否认的时候就不说话,苏林晚收了音,低了头去,小可怜的模样,像是被人欺负了一般。
捏拳在唇边咳嗽了一声,行迟道:“但你若是有耐心,也是能学一些的。”
“真的?!”
几乎是瞬间的欣喜,男人身形一滞,只见那前一刻还期期艾艾的人,已经丢了被子直起身子,探手摸过来。
下意识就伸手过去,叫她扯了袖子。
“你的刀呢?我摸摸。”
苏林晚一手扶着他胳膊,一手往他腰间摸去。
左边,嗯,没有。
那右边……
只是还没摸上,胳膊肘就叫人握住了。
“我就摸摸,就一下,我什么都不做。”苏林晚举起一根手指头。
行迟心叹一声,将她的手挥下,顺便将揪着自己衣衫的爪子也扫了下去。
身子被男人略微扶正了坐好,苏林晚偏耳去听,男人的声音淡淡:“断水山庄习的都是刀,雁翎刀,与剑相似,但尖处弯曲,自刀身前段弧下,略沉,你小心些拿。”
苏林晚端是听得这最后一句,很是虔诚地将双手捧至脸前。
半晌,才等得手中一甸,有金属特有的肃杀之气。
“哇——”
行迟觉得,此时面前的人与庄子里陈妈家的二娃没什么不同。
那小子第一回 碰到雁翎刀的时候,也是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苏林晚自然不知道床边人在想什么,只觉得这刀摸上去实在是很飒。她对刀的理解很是浅薄,能想到的终究不过是厨房里马蹄一般的剁肉声,于是在她这十几年的想象里,持刀的人总该是粗犷的。
没想到,似行迟这般声腔的人,竟然使的是刀。
原来,刀,是这个样子的。
“噌!”
“小心!”行迟按住刀鞘,“很锋利。”
苏林晚被那争鸣声唬住了,终是没拔刀出来,只想起来一个事情:“这刀这么长,剁起肉来怕是不方便吧?”
按住刀鞘的手提了一道,行迟收回了雁翎刀:“你说的是菜刀,不一样。”
罢了,他复道:“你不知道?”
床上人摇摇头:“我打小就爱受伤,我爹不叫我摸这些的。”
打小就爱受伤?
行迟的目光淡了下去,凝住她那双失神的眼。
哪里有爱受伤的人,应是瞧不见,才总伤到了自己吧。
思及此,语气便更温和了些:“你的伤无碍了,我明日命行山行路来韶光院,你若是想出去逛逛,只管带上他们便是。”
待行迟出去,苏林晚躺在床上翘了腿琢磨着,突然道:“没想到行迟他是个左撇子。”
“小姐何出此言?”
“他的刀,挂在右边。那自然是左手抽刀才最为方便。”
轻羽替她净面,仔细回忆了一下:“可是我看姑爷也不像是左撇子呀,他拍小姐哄睡,喂小姐喝药,给小姐包扎,那都是用的右手啊。”
“你不替我回忆这些会怎样?”苏林晚垮了面,“再提我翻脸.了。”
“是。”
然而叫轻羽这一提,苏林晚脸色终于还是红了红,任她是个皮厚的,却也到底有心有肝,好歹行迟这些日子的照顾,总归是要谢的。
可是她能怎么谢呢?
习武之人,一般会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苏林晚想了一宿,也没想出个适合的。
倒是第二日轻墨当真领了两个人进来。
“属下行山。”
“属下行路。”
二人声音一个赛一个的浑厚,苏林晚端着茶盏,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俩也是使刀的?”
“是!”
茶盏颤了颤,苏林晚正色点头:“使刀好,使刀好啊,大气!”
“少夫人谬赞!”
苏林晚突然觉得学刀,也不甚重要。嗯,她毕竟是个以貌……不,以声取人的人。
似行迟那般温温润润又清清淡淡的,就很好。
“小姐?”轻羽狐疑瞧着沉默下去的人。
“啊!对了。”苏林晚回过神来,暗自整了整精神,“我问你们啊,你们习武经商的人,都喜欢什么啊?”
怕是问得太概括了,苏林晚复又形容了一下:“比如,聚在一起的时候都玩什么?”
行山与行路面面相觑了一番,不是很确定道:“牌九?”
“骰子?”
“赌石?”
“怎么还带赌博呢,你们山庄这风气不对啊,要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