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迎然十分欠扁答:“两只眼都看见了。”
呵!陶冉重新迈开脚步,换了只手拿手机。余光里身侧人的步伐似乎与她保持一致频率。
她深吸一口气道:“赵迎然?你给我听好!这么多年没见了,他一学医的谁知道他是秃成地中海还是老成黄土高原,而我还是个貌美小仙女,你觉得我会怕遇见他?”
难道不该是吊打么?这么想着,底气更足,陶冉更加口嗨,“他要是有需要,我还能给他代购点美妆产品,什么防脱洗发水,面部修复霜啥的!”
那边赵迎然噗嗤笑出声来,由衷佩服:“还是你牛!”
话是这么说,但陶冉的确想象不出闻啸变秃变丑的样子。之前对他的滤镜太厚,脑海中都是他意气风发,清冷狂傲的少年模样。
陶冉的音量不加遮掩,闻啸全程听到了她挑刺抨击他颜值的那段话。
分手了就可以这么干脆利落一点也不留情面吗?
这么想着,闻啸一丝笑意也无,嗓音冷如冰块:“是吗?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陶冉下意识转头。
……
怎么说呢?社死就来的这么突然,且猝不及防。
“喂?喂?你那边发生什么了?我怎么好像听到闻啸的声音了……”
剩下的话陶冉已经没有心思去听,沉默片刻,她缓缓挂断电话。
再怎么想,都想不到有一天丑化前男友会被正主当场捉住,造成这么尴尬的情况。
要怎么样?若无其事打招呼!陶冉自认出国几年,脸皮练得可以,但是面对闻啸,她总带着点心虚。
毕竟当年一声不响分手出国的人是她。
陶冉深吸一口气,再度看向闻啸,秉着你不尴尬我就不尴尬的原则,眼睛瞪得极圆。
闻啸一身白衬衫,黑西裤,外面套着纯白的大褂,面容清俊,此时他插着兜,面有沉色自下而上睨着她。一双眼如墨一般,却寒气逼人。
只一眼,陶冉便飞快移开。刚才与赵迎然说话的狂妄样子不复存在。
这人还和几年前一样意气风发,岁月似乎格外偏爱他,时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让他相较之前,更多了些许成熟的魅力。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闻啸的那一天。
那是一年七月初,陶冉去邻居梅奶奶家送东西。
等了几分钟,没等到人来开门。陶冉又按了一声,耐心等着,门还是没开。
她烦躁心渐起,没忍住猛按了几次。最终无人回应。就在她想转身原路返回时,门开了。
一阵嘹亮的游戏厮杀音隔着门缝传进陶冉耳朵里,紧接着露出一个清俊的男人。他额头饱满,下巴偏窄,眼睛是典型的丹凤眼,薄唇紧紧抿着,皮肤细白无瑕。头发虽乱糟糟的,浑身上下透着烦躁感。但这并不影响整体美感,不得不承认这人很帅。
“艹!”一声低呼让陶冉思绪归拢。
游戏中的他战死,闻啸懒懒掀起眼睑,看向陶冉。
她肤若凝脂,唇红齿白,鼻尖溢出些许细密的薄汗。
陶冉感觉到他的目光正一寸一寸侵蚀着她,紧张到心停了一拍,不自觉吞咽了一抹口水。
“呵!”
犹听见一声轻笑,闻啸眯了眯眼,笑得不怀好意,像蓄着坏的狐狸,“这是哪里来的小仙女!”
陶冉低垂下眉眼,脸微微发红道:“我是来找梅奶奶的。”
闻啸打量着她,没说话。他注意到她拇指不安地轻捻着食指,以及左右手各拿着的盘子和一袋东西。
一秒,两秒,三秒。陶冉那该死的心脏又急促跳动。
直到那人弯腰,帮她拎过袋子,回身道:“她不在,进来吧。”
陶冉看着他宽阔的背影,脸愈发红烫。
看吧,只要他想,那无处乱放的魅力总让前赴后继的小姑娘脸红心跳。
只可惜她不是小姑娘了。
陶冉低下头,刚要迈开步子。
闻啸道:“聊聊?”
陶冉抬眼,“没什么好聊的。”
“怎么没有?”闻啸舌尖顶了下后槽牙,再开口有些戏谑,“就聊聊那些防脱产品还有面容修复?”
陶冉懵了,只觉得一声惊雷将脑袋炸开两半。这本是她一时口嗨,怎么到他嘴里有股蓄意丑化的味道?
闻啸跟身后的刘朗说了几句,他便先往门诊部去了。走前还似有若无地打量陶冉。
陶冉见他面容青涩,估计是个实习生。
她想闻啸不是真要跟她讨论这些,更多的是想出一口气,怼回去。既然这么着,更要溜了。不过这也太丢面了。
没等她想明白,闻啸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离着有些距离,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
他双手插兜,站姿散漫,从头到脚把陶冉看了个遍,最后轻笑出声:“那孩子刚大三。”
陶冉:“什么?”
“我的意思是……”闻啸欠扁道,“老牛不该吃嫩草,还请放过祖国的花朵。”
老牛?是在说她??
陶冉气笑:“我是看他面容清瘦,四肢无力,跟个豆芽菜一样,某人这么珍爱祖国的花朵,怎么这花朵蔫蔫的,怕不是被某人虐待过。”
某人?虐待?闻啸舔了下后槽牙,自下而上的睨着陶冉,眸底一片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