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家,北郭家,还有西门、南宫家的普通人,此刻都成了被毫不犹豫抛弃的垃圾。东方汐一想到是自己促成这个局面的就生气,她气急败坏道:“快拿出法器,拦住他们!我宁愿所有人一起死在岛上,也决不能让他们逃跑!”
有了东方汐发令,东方家上空升起一道淡淡的结界,随即许多法器升起来,对着海面轰隆隆开炮。东方家自然也有储备灵石和家族大阵,但是和护岛结界完全不能比。炮火落在海面上,引得浪花四溅,波涛汹涌。船只在海浪中剧烈摇晃,报信的人扶着墙,艰难走到南宫彦身边:“家主,东方家和北郭家已经发现了,再不开船,我们就走不了了。”
南宫彦依然盯着对面黑漆漆的海岸,他刚才看到大护法发出的法术灵光了,生擒牧云归就在片刻。他顶住压力,说:“大护法马上回来,再等一等。”
江少辞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那些废了他修为的人,他手指捂着肩膀,鲜血混着雨水,滴滴答答落在泥土中。
大护法收起法术,依然从容体面,身上甚至连雨水都没沾。他拂了拂袖子,说:“能在我手下撑过三招,算你能耐。不过,游戏到此为止。”
说罢,他转身,手掌一摊绳索就自动飞到他手中。牧云归被迫踉跄到大护法身边,大护法本来打算将这两人一起绑走,但是岛上其他人已经被惊动,他没时间了,只能先带着牧云归走。反正牧云归才是家主要的人,江少辞只是个搭头,有没有都无妨。
大护法拉着牧云归离开,牧云归挣扎不开,艰难地回头望向江少辞。三星修士的法术不容小觑,江少辞受了很多伤,牧云归担心他的伤势,但更担心江少辞不管不顾。对面毕竟是个三星修士,实力和他们天壤地别。南宫彦花这么大力气绑架她,就说明他需要牧云归活着,她一时半会不会有性命危机。
只要两人都活着,哪怕她上船也可以想办法逃离。牧云归不断回头,江少辞慢慢抬起眼睛,正好和牧云归的视线对上。
牧云归冲着他拼命摇头,想告诉他她没事,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江少辞静静望着牧云归被那个人挟制着离开,前方龙潭虎穴,生死未卜,她却告诉他,不要追。
江少辞覆在伤口上的手指落下,重重陷入泥水中。水花飞溅,魔兽呼啸,江少辞的眼睛迅速变成幽红。
灵气结界破碎后,魔气再无阻拦,迅速弥漫到每一个角落。夜雨洋洋洒洒从天上落下,被风吹乱,最后甚至变成螺旋状,飞快朝一个地方卷去。
大护法察觉到魔气涌动,惊讶地回头。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一道黑影欺近。对方修长冰冷的手直冲向他的心脏,大护法用法力挡住,他看着眼前的人,瞳孔惊骇放大。
江少辞眼瞳漆黑,中间是深沉的红,明显不是修仙之人。他右臂笔直伸着,五指成爪,指间缠绕着黑气,直直对着大护法的胸腔。
大护法心惊不已,岛上竟然出了一个入魔之人,难怪之前警报触响,难怪他能挡住大护法的三击。明明只是一个少年,但大护法被那种眼神看得胆战,他调动起全部修为,牢牢挡着江少辞的手。
大护法毕竟是三星修士,灵力积淀非同小可,而江少辞刚刚才从环境中吸收了魔气,内力差距十分明显。黑色的魔气渐渐减弱,大护法猛地用力,灵光波又推进一截。
大护法脸上露出笑意,说:“年轻人,你倒有些能耐,但你终究太稚嫩了。下辈子,不要再学别人堕入魔道了。”
江少辞眼睛幽深冷淡,始终静静地看着他。他一言未发,另一只手朝后抬起,对准后方一只正在乱飞的魔兽。
大护法脸色微变:“你想做什么?”
江少辞的眼神依然平静,但是手指却猛然用力。魔兽毫无防备被一股力道擒住,它本能地感受到一股灭顶危机,拼命挣扎啼鸣。
但它的声音很快戛然而止。江少辞杀过好几只魔兽,已经对它们的构造了如指掌。他无需回头就找准了魔鸟的魔晶所在,迅速吸收,魔鸟胸腔中的魔晶很快黯淡、褪色、碎为齑粉,魔鸟也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骤然坠地。
江少辞吸收了一只魔兽后,手中的魔气显而易见增强。他又接连隔空吸收了好几块魔晶,手掌突然用力。江少辞手心的魔气大盛,猛地穿透大护法的灵气罩,徒手刺穿他的胸腔。
大护法眼睛中爆满血丝,他颤抖着低头,看到五根修长的手指深深穿入他胸膛,鲜血顺着那双手汩汩流下,暴力又血腥。而那五根手指收紧,轻轻一拧,大护法顿时感觉到一阵更强大的魔气进入他的身体,飞快将他的紫府、丹田绞碎,他赖以为生、引以为傲的灵气,迅速被扭曲成魔气。
原来,这就是被人吞噬的感觉。大护法大张着嘴,喉咙被鲜血堵住,颌骨开合,尝试了好几次,最终也没把那几个字说出口。
大护法抽搐着倒地,很快脸色变得青黑,再无声息。他眼睛大大睁着,看他的口型,分明是个“江”字。
大护法气绝,灵气消散,禁锢着牧云归的绳子自然放松。牧云归获得自由后,立刻朝江少辞身边跑去:“江少辞,你怎么样了?”
江少辞手指上还滴滴答答流着血,粘稠的血在他手指上蜿蜒,而他幽红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前方,似乎盯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牧云归跑过来,江少辞眼眸动了一下,慢慢转向她。牧云归被那样的眼神盯着,本能胆寒,但随即又继续上前。她慢慢靠近江少辞,目光担忧,试探地问:“江少辞?”
江少辞像是脱力,猛地朝地上坠去。牧云归猝不及防,下意识伸手去扶,也被他带倒在地。积水咣当一声四溅,牧云归扶住江少辞的手,她见海岸对面火光闪烁,炮火轰鸣,她暗暗咬牙,费力扶着江少辞站起来:“我们先躲起来。”
船舱上,南宫彦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大护法回来。许多人议论纷纷,最后连西门家主都找过来了:“南宫彦,你到底在等什么?”
南宫彦咬牙,他看着海对面寂静无垠的黑暗,恨声道:“开船。”
水手就等着这一句呢,手腕粗细的铁索飞快滑动,风帆调转方向,巨大的船徐徐开动。海岸边有不少人跑过来,试图爬上船,都被船上的水手打开,最后,船只驶入深海区,再也无法追寻。
它背朝着岛屿,义无反顾驶向黑暗深处。
第36章 疗伤 她的脸都没有他的巴掌大。
南宫家和西门家逃跑,而将天绝岛留在绝望中。炮弹一个接一个落到海面上,东方汐用尽全力阻截那艘巨轮,还是眼睁睁看着他们驶出火力范围,奔向海洋深处。
东方汐狠狠一掌,用力拍在桌面上:“无耻之徒,抬镇宅之宝来,我就不信打不下来。”
“母亲。”东方漓盖着毯子坐在一边,低声劝道,“算了吧,他们已经走远了,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有这些武器和灵石,不如想想如何对抗魔兽,好让东方家撑得更久一些。”
东方汐惨笑:“撑得更久?活一天和活十天,有什么区别吗?这里是一个孤岛,什么都没有了,左右不过一个死字。”
东方漓知道外界的人会来,但是东方汐和天绝岛上的人不知道。东方漓见东方汐万念俱灰,她张嘴,本来想告诉东方汐再过十天就会有人来救他们,但是话到嘴边却停住了。
不行,一旦她告诉东方汐,她要如何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未来的事情?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到时候雪球越滚越大,万一东方汐发现她不是原装的东方漓怎么办?
东方漓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她假装没看到东方汐颓败的脸色,家族大厅里绝望的气氛,含糊道:“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对未来充满希望,事情肯定会有转机的。多活几天总不是坏事,母亲,你说是不是?”
东方汐苦笑,并不觉得在末日中多活几天是好事。但东方漓的话提醒了东方汐,她心念一动,忽然想起来一个人:“对啊,不只南宫彦知道出去的路,还有一个人也知道。快,来人,马上去牧云归家,带她回来!”
东方漓听到这个名字直皱眉,如今魔兽涌入,东方漓早没心思关注男主女主那些事了,她只想苟到十日后,活着去下一个地方。东方家的武力本就不强,这些侍卫保护东方漓还不够呢,东方漓怎么愿意分人出去寻找牧云归。
牧云归死在魔兽潮中最好,省得东方漓动手。东方漓不情不愿,试图阻拦东方汐:“母亲,如今家里人手紧缺,侍卫本来就不够,再分人出去恐怕就没人守着院墙了。”
但东方汐铁了心,哪是东方漓能劝动的。东方家也有船,只要找到出海地图,东方汐放手一搏,尚且有一线生机;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他们就只能待在岛上等死。
东方汐没理会东方漓的劝阻,将祖宅里三分之二的人手都调走,给他们配备最好的法器,最坚固的船舱,命令他们尽快冲到西南海岸,将牧云归抓回来。临行前,东方汐再三嘱咐,务必要生擒。
东方漓眼睁睁看着为数不多的物资一转眼划拉走一大半,气得心口疼。但她又不肯说出穿书剧情,只能打碎银牙和血吞。
侍卫们出去后,东方家转瞬变得空空荡荡。东方漓暗暗祈祷,不要找到白月光,千万不要找到。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到了东方漓的祈愿,护院走后没多久,东方家的结界就剧烈一晃,光芒明显黯淡下来。东方漓和东方汐惊讶地站起来,慌忙问:“怎么了?”
“家主,大事不好了。好多百姓疯了一样往我们这边跑,引来了许多魔兽。侍卫不让他们进来,他们又是翻墙又是打砸,院墙外已经完全失控了。”
“什么?”东方汐猛地睁大眼,霎间浑身血液都凉了。
活命是人的本能,岛民都知道南宫家和西门家已经逃跑了,就剩东方家这里还亮着结界,他们可不是一股脑全冲过来了。他们想躲到东方家的结界里避难,侍卫不允许,冲突一触即发。
偏偏东方汐把大部分精锐派出去寻找牧云归了,那些人带走了绝大部分武器,导致现在东方家后备十分空虚。失去理智的民众疯狂攻击,侍卫节节败退,喧嚣声和人群吸引来更多魔兽,轰隆一声,门被冲开,百姓疯了般冲进来,精致古雅的东方家庭院顿时变成人间修罗场。
东方漓从没经历过这种场景,吓得脸都白了。她想要让那些人冷静,但危急关头的民众哪有理智可言,东方漓很快被人推倒,她腿上本来就有伤,这样一摔狠狠一痛,似乎又断了。幸亏亲卫很快将东方漓拽起来,要不然,她非得被人活活踩死。
东方汐声嘶力竭,直到后半夜才终于稳住情形。然而这时候东方家已经被泄愤的民众破坏得不成样子,东方漓身上衣服也被抓烂了,腿不自然地弯曲着,狼狈至极。东方汐看着女儿的样子,心痛的几乎晕过去,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候外出的侍卫终于回来了,他们折损了一半人,却只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牧云归家已是人去楼空,院子中一片狼藉,四周还有打斗的痕迹。看情形,多半,牧云归被南宫彦带走了。
东方汐听到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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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玄穿着夜行衣,疾行在黑暗中。南宫夫人那个蠢妇,竟然想靠迷药和锁链将他困住,简直可笑。南宫玄知道南宫彦在防备他,他不知道南宫彦哪来的底气出海,但既然他们要去送死,南宫玄也不拦着他们,尽管去吧。
正好南宫夫人想算计他,南宫玄顺势装作昏迷,躲过了上船。等南宫家的人一走,他就跳出窗户,自己逃走了。
在末世中暴露自己就是自寻死路,比如现在高调地开着护宅大阵、频繁调动船只的东方家,简直是活脱脱的靶子。岛上失去理智的民众都被吸引到东方家,倒替南宫玄行了方便。他一路低调地避开人群,跨越整个天绝岛,终于找到牧云归家。
原本南宫家和牧云归家只隔一道海峡,但现在结界破碎,海底天空都是魔兽。海下深不见底,远比天空中的魔兽可怕多了,现在又是下雨又是黑夜,南宫玄可不敢下海,只能绕了一个大圈,走陆路去找牧云归。
南宫玄到时,天都快亮了。东方家的人半夜来过一次,院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南宫玄握着刀,小心翼翼进入。
雨水把所有痕迹冲刷的干干净净,但还是能看出来这里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牧云归居住的厢房已经被拆了,正房虽然保留着,但里面一片狼藉,东西碎了一地,早已看不出主人的痕迹。
南宫玄在废墟中翻了翻,发现钱财细软都在,毫无收拾行李的痕迹。南宫玄心中狠狠一沉,就算离开的再仓促,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收拾。只能说明,她遇到了突发情况,根本没法收拾东西。
多半,牧云归被南宫彦抓走,一起带上船了。
南宫玄不死心,又找了很久,还是找不到任何牧云归的气息。天光渐渐明亮,南宫玄望着东方,心中无限惆怅。
牧云归,你在哪里?
后山,灌木丛后隐约可见一个石洞。牧云归手背覆上江少辞的额头,感受到温度渐渐平稳,才终于松了口气。
昨夜江少辞杀了南宫家大护法后直接栽倒,牧云归不敢久留,没有收拾东西就赶快离开了。幸好牧云归早就防备着南宫彦,把重要的东西都放在吊坠空间里。事实证明,她这个决定非常英明。
对南宫彦,永远不要吝于最恶毒的揣测。他这个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牧云归和江少辞之前捕杀了一只觉醒空间技能的魔鱼,江少辞把对方的牙齿做成空间法器,磨成吊坠形状,送给牧云归。吊坠里大概有半间屋子那么大的空间,牧云归一直贴身带着,如今可帮了他们大忙。
牧云归再次检查了一遍,母亲的玉簪、魔晶、江少辞捣鼓出来的魔兽武器都在,之前牧云归和江少辞频繁去外海猎杀魔兽,牧云归出于谨慎,在吊坠空间里准备了备用武器和干粮,如今全部派上用场。
昨夜江少辞和大护法过招时,牧云归将自己的剑踢给江少辞,可惜才两个回合剑就碎了。后来大护法死了,江少辞也脱力晕倒,牧云归带着他来后山寻找藏身之地。森林里全是魔兽,牧云归没办法,只能拿出魔刀暂用。她最开始还有些抗拒,但使用了一两次后,她就改变立场了。
还真挺好用,不光杀魔兽利索,还能直接插在山洞门口,其他小型魔兽感受到上面的气息,就不敢进来了。牧云归因此能放心照顾江少辞,江少辞的状况很不好,以前他吸收魔晶时都小心控制着用量,昨夜他一次性吸入大量,身体又受不了了。
更糟糕的是,后半夜他开始发烧。牧云归怕他烧坏,又不敢直接将冰放在他额头上,便将冰灵力凝聚在手心,先把自己的血液冻得冰凉,然后以手做媒介,贴在他的额头、脖颈、手臂。有她的体温缓冲,江少辞果然很快好转,牧云归折腾了一整夜,天亮时分,他的状况终于稳定了。
牧云归也累得头晕眼花,她靠在石壁上,不知第多少次降低手心的温度,轻轻覆盖在江少辞的额头上。幸而这段时间牧云归对冰属性的法术越来越熟稔,要不然,还真坚持不下来。
自从之前在擂台上释放出带冰的法术后,牧云归仿佛打开了某种特殊的升级方式,法术变得越来越古怪。最开始牧云归只能用五行法诀,随着她基础法诀熟练度增强、完成度拉满,她的法诀渐渐开始变化,变成诸如霜打的藤蔓术、带冰的火球术等。这些法术还能看出原本的五行影子,但攻击力大大增强,牧云归称其为变异版。
现在她已经能稳定发出变异版的五行法术,可是经过昨夜一场激战,牧云归隐隐感觉到,她的法诀还能再变异。
或者说,还能再升级。
牧云归的法诀是母亲教的,母亲走时只嘱咐她踏实勤勉,认真修行,其余的话什么都没说。牧云归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能摸索着前进。她将最开始的五行法术命名为零重,擂台上激发出来的变异版叫一重,昨夜危急关头爆发出来的变异版的变异版,称为二重。
牧云归如今能稳定发出一重法术,二重法术靠状态,爆率非常低。或许,等她做了足够多的练习,对一重法术了如指掌后,就能稳定发挥二重了。
牧云归思绪越来越乱,她本来提醒自己不能睡,要守着江少辞,还要防备周围魔兽。但她终究抵不住疲惫,慢慢合上眼。
外面鸟声叽喳,阳光洒在灌木丛上,将山洞边缘照的金光灿灿。雨过天晴,可见又是极好的天气。
江少辞睁开眼时,就看到这样一幕。他环视四周,正打算起身,忽然感觉到一个柔软又温凉的东西从他身上滑落。
江少辞下意识接住,发现是牧云归的手。江少辞抬眸望去,见牧云归靠在石头上,脸朝着他这个方向,微微合着眼,已经睡着了。
江少辞意识到她手心温度低的不正常,他撑起身细看,发现她手心还残留着冰晶。江少辞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
她用自己的手做冰块,人为替他降温。其实,她大可凝出一块冰,直接放在他的身上。用自己的手做降温工具……真是,怎么说呢。
正常人手在冰水里浸久了都痛,而她的手被冻了一夜,还要反复降温,不能移动。江少辞盯着牧云归微合的睫毛,真想怼着她的脑门好好晃一晃,看看里面都装着些什么。
而现实中,江少辞只是轻轻放下牧云归的手,小心扶着她的脖颈,将她挪动到里面。他心里冷哼,心想她都堵到路了,还不赶快挪开。
牧云归的后脑接触到地面时,眼睫毛忽然动了动。江少辞顿时僵住,手压在牧云归脖颈后,不敢放松也不敢移动,就这样僵持着。幸好牧云归眼睫眨了眨,最后还是睡着了,江少辞松了口气,慢慢将手抽出来。
江少辞怕再吵醒牧云归,动作非常轻微。他的手离开时,牧云归仿佛被后面的石头硌到,不舒服地转头,脸颊正好压住江少辞手心。牧云归脸颊白皙精致,靠在江少辞手上,都没有他的巴掌大。
江少辞感受到掌心温暖柔软的触感,身体愣住。他胳膊撑在地面上,和牧云归距离极近,他微微垂眸,看到她皮肤清透,睫毛纤长,甚至都能看清她脖颈上的血管。
她安然地合着眼,看起来毫无防备。
第37章 外人 吾等奉师长之名,前来支援天绝岛……
牧云归的脸靠在江少辞掌心,皮肤像玉一般,柔软光滑,隐隐带着股凉意。她长相冰冷精致,这样靠在手上,小脸不及巴掌大,像冰雕玉彻的精灵,也像名贵而脆弱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