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看见许星辰和许传月两人,她一时间有点恍惚,心不在焉的答着丁枳其他的问题,关于她和程嘉迩分手的真正内情,丁枳是不知道的,关于许星辰的事,当时确实是她太过冲动了,现在想来,还有很大的疑团。
将丁枳送走,负责输液的护士也进门来到了床边准备进行治疗。
她注意留心着听了许星辰输注的药液,都是骨科的常用的一些消炎药和止血药,再看她右腿几根骨钉,想来只是一般的骨折。
她和许星辰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和许传月可不是。
等护士走后,许传月拿出包里的手机开始随意滑动了两下,似不甘心,还是向她开了炮,“洛医生怎么也把自己躺到了病床上?”
“看不见吗?摔了。”她不淡不冷地说道。
许传月吃了瘪,脸色涨的发红,正要起身,被床上的妹妹一把拉住,“姐……”
洛蜜青嘴角上扬着,轻笑了两声,随手就把床边的帷帘重新拉上,把那边的刀子般的视线堵的严严实实的才肯罢休。
做完这一切,她躺在床上,默默盯着天花板发起了神,余光里输液器中液体一下一下嘀嗒着,好像要撞进她的心里,连心跳都在无意中跟着滴管中的液体跳动了。
她回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既然经过这次的灾难,决定了要和程嘉迩重新开始,从现在开始,就不应该把许星辰和许传月放在心上了。
输液结束,许传月俯身在许星辰耳边说了什么,她已经把帘子重新拉开了,这一幕恰好落进她的眼里。
更让她惊讶的是,今天挂完水,许传月竟然没有把许星辰带走。
把腿受伤的小公主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以照顾好自己吗?她现在更担心的是,等会程嘉迩肯定要来这边,两人碰了面会不会尴尬?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躺在床上的许星辰轻声唤了她两声,她回神,既不解又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面对她。
许星辰虽然躺在病床上,因为腿部的疼痛,整个人都苍白无力又憔悴的样子,再加上她的长相实在是太乖了,很难让人联想到那个独自一人走上流产手术台的小姑娘。
洛蜜青心一软,问她:“怎么样了?还疼的话打过止痛没,没打过给你叫医生来两针。”
“姐姐,我记得你。”
许星辰软软开口道。
洛蜜青在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明知故问道:“什么意思?”
“三年前年前,在妇科门诊的手术台上……我们……”
洛蜜青打断她,“这个不用说了。”
“我要说的……”她纠结地摇了摇头,一咬牙还是鼓足勇气开了口:“我要说对不起,对不起姐姐。”
许星辰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可腿上的支架却不允许。
洛蜜青制止住她,“别动,脱落了再给你来一枪。就这么说吧。”
其实,洛蜜青一直都不知道,当年她和姐姐一起威胁程嘉迩,顺便给洛蜜青做了个局,让她主动离开,这一切虽然都是姐姐的主意,但是在见到程嘉迩的那一眼,她就确定非这个男人不可。
但绝不是一见钟情。
孩子当然不是程嘉迩的,姐姐既然能威胁她带自己流产,就一定有她自己的计划,她只需要照做就是了。
只是,在她孤身一人躺上冰冷的手术台时,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陌生人的温暖,一个是程嘉迩,一个就是洛蜜青。
在走出手术室被程嘉迩接到的一瞬间,她真的动摇过,因为他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同情过她,他说:“只要他在一天,就不会让他爱的女人受这种苦。”
她当然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洛医生。
而洛医生,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医生,以后也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很好的母亲。多年前,温柔的安慰她不要害怕,送她上手术台,现在知道了她们的关系,还是安安静静地问听着她说话。
如果换做是她,自己也会讨厌自己。
“我不是圣母。”洛蜜青突然开口道。
她没再接着往下说,只抬头示意许星辰接着说下去。
她和洛蜜青最大的相同之处就是,她也是从小就被卖走的小孩,和洛蜜青不同的是,她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真正血缘关系上的家人。
对她最好的就是现在的姐姐,给了她名字,所以姐姐让她做什么事,她都没有理由去拒绝。
她定定的看了洛蜜青两眼,虽然和自己一样受伤住了院,是不是在恋爱中的女孩子都比较傻,看看自己的长相再看看她,谁都知道程嘉迩也不会瞧上她。
洛蜜青的长得虽然瘦,平时穿着白大褂,所以很难看见她衣服下凹凸有致的身材。她的皮肤也很白,上班就扎一个长长的低马尾垂在身后,既乖巧又有气质。
几年未见,她好像彻底脱离了当年身上的那股小女孩特有的稚气,像现在这般从容、坚定又迷人,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不像她,瘦瘦小小,皮肤没有她那么细腻白皙,给人一种皱巴巴的感觉。
“姐姐,我跟你说对不起。”许星辰借着整个上半身用力,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真的很抱歉。”她一字一句说道,声音既沉重又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