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礼拜里,客观条件限制了他的自由恋爱,R大校园又非常小,即使没约,调调转转一天里也总能偶遇到一两次。
每次偶遇,万鹏都对着俞学长一脸委屈巴巴,表情活脱脱像他家那只美味零食就在面前、看得着吃不到的金毛犬。
而俞季阳当着旁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分开后再通过手机给他发消息,画大饼:听话,再坚持一下,周末和你玩。
万鹏只好含泪吃了这饼暂且充饥。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周末。
周五傍晚训练一结束,万鹏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不住,站着也难受,躺下心里也像一把火似烧得紧。
要明天才能约会,那这一夜漫漫,要怎么过去?
这晚经济学院正开迎新晚会,俞季阳被学生会叫去帮忙,戴了个袖章,在礼堂外做新生向导,并维持秩序。
他长得好看,待人又很和气,接新的时候就收获了不少新生的好感,这次在礼堂外,又被不下十个学弟学妹问了微信号,还有玩心大的新生想偷拍他的照片,被他发现,忙抬手挡住不让拍。
“就拍一张,”新生大约觉得俞学长看起来是好说话的软性子,卖萌撒娇地请求道,“不会发到网上,我保证!”
这种保证根本就没保证。俞季阳连连摆手:“不好意思,我很不上相的。”
新生哪里肯信这种托辞:“那我开美颜相机,拍完你看看,不喜欢我就马上删掉。”
俞季阳道:“真的不行。”
新生说:“是怕女朋友不高兴吗?”
俞季阳当即便露出一些不好意思。
新生八卦地问:“学长有女朋友了?也是咱们学院的?”
俞季阳脸颊微红,说:“晚会要开始了,快进去吧。”
新生也不再执着拍照,一边进去,一边在新生群里爆料:瓜来!俞季阳学长原来早就有女朋友了!
离晚会开始只有几分钟,礼堂外门可罗雀,俞季阳和其他几个戴袖章的学生会干事也准备撤了,进去看节目。
朝台阶上走了几级,俞季阳手机响,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我狗子
“你们先进去,我接个电话。”俞季阳与其他人道了别,又退回到台阶下,还朝边上走了走,站在树影下面接了电话,道,“训练完了?累不累?”
万鹏的声音在那边说:“这点强度,才不累,我体力好不好,你不知道?”
俞季阳听他说到“体力”,就预感到下面不是正经话,嘴唇抿出了点害羞的意思,听他说完才轻声斥道:“你好好说话。”
万鹏:“你在哪儿?”
俞季阳道:“我们学院今天开迎新晚会,不是告诉你了吗?忘了?”
有路人经过,俞季阳忙转过身,背对着过道,似乎不想让外人看到他谈恋爱的表情,还没忘了把袖章摘掉,不想引起旁人半点注意。
“记得。”万鹏道,“可是我怎么不记得你有女朋友,什么时候有的?”
俞季阳的背影一怔。
万鹏的手机听筒里传出来一声很轻的“啊……”,是属于俞季阳式的小小欢呼。
“你在哪儿?”俞季阳转过身四处张望,道,“别藏了,快出来!”
万鹏挂了电话,从旁边花丛后转出来,但却不走过去,只对俞季阳展颜一笑。刚做了一礼拜的大学生,他竟就比先前多了几分偏于成熟的气质,个子高,长得又帅,站在月光下的花丛旁,还挺……勾人。
俞季阳拘束地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自己,才朝万鹏走过来。
刚走到万鹏近前,万鹏马上就现了原形,拉住俞季阳的手,露出想吃零食的金毛表情。
俞季阳马上低声道:“别闹。”
万鹏也不在乎,抓着他的手来回晃了两下,嘟囔着说:“我要饿死了,陪我吃饭去,不陪我我就闹。”
俞季阳的“工作”就是在礼堂外维持秩序,不表演节目,不是必须要到晚会现场。
这一点,万鹏刚才就通过观察,得出了“可以把人拐跑”的结论。
能拐跑,但不能跑太远。
校门口,有一家鼎泰丰。
万鹏感觉口味也就一般般,来这家是因为——上一学年,他还上高三,来北京找俞季阳玩,清楚记得俞季阳很喜欢这家的蟹粉小笼包。
当时他读高三读的简直想死,太想老婆了,忍不住了就偷偷跑来北京,每次都被俞季阳骂一顿,怪他不好好学习、心思不放在正事上、跑来做什么?
等骂完他,俞季阳自己又一副要哭的样子。
横竖来都来了,挨老婆骂不疼不痒的,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挨骂算什么,挨打他都愿意。乖乖挨完骂,他再把眼睛红红的俞季阳搂在怀里亲一亲,哄一哄。
高三一年,他来了四次,次次都又甜又苦,甜是真的,苦也是真的。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这所大学,不知道甜能甜多久,而苦又有没有尽头。
说是陪他吃饭,他倒一个劲地往俞季阳碟子里夹东西,不满意地说:“暑假回去才养胖了点,你们这开学还没半个月,怎么又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