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起袖子,一手拎着水桶,站在井边,好奇的往里看。讲真,她对这种黑漆漆的空洞患有恐惧。
下雨天真怕脚底打滑,然后再一不小心摔进去。
好不容易劫后余生,陶雨更加珍惜。
扎好马步,拎起麻绳,绳子的底端拴着水桶和同心吸铁石。
一切准备休息,这一刻,陶雨感觉自己即将拯救地球!但……总有来事的人儿。
“你会弄?”
陶雨回头往后看,居然觉得这声音好听极了。
男人站在雨里,任由雨滴打湿他的衣衫,也毫不逊色,没有丢失任何风采。
顾正倾接过麻绳,陶雨瞧见他手心满是茧子,还有一些小摩擦碰裂开的痕迹,虽然结疤了,但留下的印记触目惊心。
他打水的样子熟练敏捷,陶雨看着他撸起的袖子因为幅度太大,又掉下来了。趁着他把水桶拎上来的空档,好心去把顾正倾的衣袖整理好。
这贤妻良母相夫教子的形象,陶雨认为自己演绎的栩栩如生。
眼瞧着这男人渐渐靠近的俊脸,陶雨未卜先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撒丫子往柴房跑。
顾正倾勾唇,随后跟了过去,将水全数倒进大缸里,他重新轻而易举的把那小女人捉住,力气不大,指了指左边凌乱的袖子,意味明显。
陶雨会意,把手贴在衣服上擦干,就当是给自家小泰迪穿衣服。“好了。”
两人距离很近,显然是顾正倾找事,瞧着自家媳妇满面红光,真想扑上去咬一口:“下不为例,罚你的就不用抄了。”
“嗯啊。”
陶雨答应的响快。原先她就没有把罚抄的事情放在眼里。
“咱们后天就走,这几天在家收拾好东西,有什么要买的告诉我。”
“这么快啊,那你部队离这远吗?”
“不远,就在述州,坐过车一夜就到了。”
述州?
那可是她上学的地方哇。爸妈年轻的时候定居在那,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搬走了,直到她考去述州,当时妈妈哭着喊着不让她去,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到底是年轻气盛,为了自己的理想不择手段,独自一个人去述州,妈妈知道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隔三差五要联系她几次。
如果时间一致的话,那她在述州是不是就能见着爸妈了?
陶雨耸耸肩,但愿如此。在这个寸步难行的地方她已经不报太大希望了。
“你知道厕所在哪吗?”陶雨咧嘴,笑的发颤,这毕竟是个尴尬的问题。
顾正倾没吭声,屋里拿了把伞递给她,指了方向。他清楚陶雨毕竟在这生活半年了不可能找不到。
知趣的陶雨撑伞出了大院,门口一间用砖瓦盖起来的茅房不知是男厕还是女厕,最关键的问题——茅厕没有门。
万一和要进来的人碰个正着……陶雨背脊一阵寒栗。屁颠屁颠的又跑回去,拉住男人的衣袖,她真的是有点尿急,“你……你能在外面帮我守着吗?”
准备砍些柴火的顾正倾下意识的回过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像颗无形的炮弹,狠狠地击中心脏的位置。心脏砰砰跳动着,他竟然觉得自己脸颊发烫。
这样依赖他的小媳妇有点不真实。
最后,忠犬丈夫还是上线了……
回去的时候,两人撑一把伞。还是在雨天,但这一点也不浪漫,布鞋上少不了被沾上的泥水,地上坑洼不平,有了很多积水的小坑,陶雨边心疼边踩着干净的地方,一步一个脚印……
“要背吗?”
陶雨寻着声音抬头,那男人眉毛浓密,眼睛里带着刚硬,她摇摇脑袋,也就这几步的距离,“我又不是吃不了亏的人,一点泥水,还能把我吃了?”
她不知道这样说还真是不折不扣的调侃“自己”。
陶雨娘家就在隔壁丁沟村,两村虽然临近,但中间有条公路,是两省的分界线。原主家里就和她弟弟两个孩子,就因为孩子少,姐弟俩都特别得宠,尤其是原主,借着宠溺演变成别人为她着想是应该的心理反应。
婚礼上目无尊长的性子,这理由也就说的通了。
一天过得很快,在现代玩会手机就过去了。这里人睡得早,六点左右就躺床上了。
晚上雨停了,两人回了原先的住处。外面的铁门是锁着的,陶雨看着男人在前头开门,她在后面没心没肺问道:“家里还有多余的席子吗?”
陶雨想着自己不如打地铺,反正也没有多余的床铺了,阴雨天虽然潮湿,但毕竟是夏天,冷不到哪去。
太阳刚下山,天边留下一片夕阳,这里靠近大山,感觉到了天边的尽头,余辉照在男人脸上,陶雨看他脸色突然温怒,下一刻仿佛能结冰。决定换一种语气:“我就想看看明天天气好不好,拿出来晒晒,这不是要跟你去述州吗,我得准备点东西吧。”
闻言,顾正倾脸色缓和了不少,“不用带席子,那都有,带几件你的衣服就好。”
陶雨语塞,对于今晚该怎么睡的问题,让她不得不把脚步放慢些。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错觉,总感觉从刚才进门开始,身后似乎有个晃晃悠悠的身影。随后她听到了几声布谷鸟的叫声,这种鸟陶雨没见过,但总能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