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们脸上艳羡又雀跃,气氛忽而无比欢快。
松心明白了,这不是购物,这叫秀场。
秀男朋友或老公,有钱有闲,还贴心……
她微微一笑,人生的真谛,原来一直这么肤浅。
松心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和你姓齐的朋友玩,比较好。”
嘉木说:“他教的方法很有效呀。”
松心说:“一听就是个花花公子。”
他嗯了一声,说:“那也是一技之长。”
松心笑了。
嘉木忽然说要背她,松心说:“在商场吗?”
他说:“是啊,女生穿高跟鞋,脚会疼。”
松心说:“我穿的是球鞋。”
嘉木淡笑说:“要假装是高跟鞋。”
她看他蹲下去,想到不用走路,还是高兴地趴到他背上,他慢慢背起她,两个人造作地逛,逛到隔壁的家具商场。
松心指哪个椅子,嘉木都说买。
她埋头在他肩上,调侃:“难怪谁都想当暴发户。”
嘉木笑了。
两个人去老街铺子,尝一百种橄榄,甘草的,盐津的,乌梅的……千百种精细,那样香甜。
铺头的小鹦鹉,五彩斑斓,又多嘴又殷勤,最喜欢亚热带气候了。
松心问:“会一直这么要好吗?”
嘉木说:“谁?”
她问:“我和你。”
他说:“菩萨定的,我可不敢违逆,怕被雷劈。”
她说:“这也是姓齐的朋友教你的?”
他说:“不是,是真心话。”
他买了橄榄,逗逗鹦鹉,吃蜜饯,像个大病初愈的傻子。
松心含着他塞到嘴边的橄榄,说:“城里最好玩,但不养神。”
他说:“看住哪,湖光山色,几千万的别墅就养神。”
她笑了,问:“我们有几千万吗?”
他说:“从前没有,以后会有。”
松心唔了一声,说:“男人有钱就会变……”
嘉木接话,说:“变出更多钱给童养媳用。”
松心忍不住笑出声,问:“谁是童养媳?”
他微微一笑,说:“难道是糟糠之妻?”
松心要打他,他握着她的手,飞快亲了一口,说:“去逛别的,有一家做出口的风筝店,特别漂亮。”
《青木瓜》35
种植园的老板,傅家,安排嘉木去学习农产品期货交易。
嘉木管理种植园五六年,出尽百宝,引进新品种,争取农业补贴,没人比他打理得更好。
他有时间在市里,往冰箱贴了一个纸条,写着,早日给阿松买别墅。
松心问:不叫我猪了?
嘉木说:阿字比较可爱。
松心问:“阿斗?”
他轻轻一笑,在厨房做早餐,蒸了点蟹黄虾饺,煮了点豆浆。
松心吃早餐,有点没睡醒,问:“昨晚是不是地震了?”
嘉木说:“昨晚的事,可以写一部短片。”
松心说:“什么事?”
嘉木说:“凌晨三四点,你跳下床,穿着睡衣拖鞋,冲到门口,才想起家里还有你老公,又跑回来拉我,一直嚷嚷,什么在晃。”
松心举着手机,说:“你看地震局发公告了,真的地震了,昨晚家里像按摩椅一样颤抖呢。”
嘉木说:“一般人,睡梦中都察觉不到,除了动物。”
他看着敏感的松心,昨夜两个人在楼下溜达,她皱着眉头,喝着热饮,忽然说:“蜂群选出一只幼蜂,天天吃蜂王浆,培养成为了蜂王。别的幼蜂,吃蜂蜜,成了工蜂。蜂巢,也是用来打发工蜂的,让工蜂天天采花粉回来。蜂王活八九年,工蜂只活半年。人生原来苦短。”
嘉木听得莫名其妙。
松心又跳跃地说:“大城市就是蜂巢,薪水就是蜂蜜。所有人被动做了工蜂。蜂王浆,该谁吃,可没有准数。”
嘉木完全呆了。
等天边一抹晨曦,松心和嘉木回楼上补觉,她倒床上就睡着了。
这会,吃早餐,她想起来了,说:“新开的辅导机构,让老师们管理就可以了。培训市场已经饱和了,不需要多我一只工蜂。”
一时半会,他捕捉不到她的思路,只是问:“什么是人类的蜂王浆?”
松心说:“所有稀缺资源。”
晚上,嘉木下班回家,发现松心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宝气,明艳动人。
他问她去哪?
松心说:“去见爸爸的朋友们。”
人群喜欢奢侈、漂亮、新趣,伪装成那样,也不难。想做蜂王,就要吸引自己的蜂群。
嘉木看着松心拿车钥匙下楼,地震完全将她变了一个人。
聚会就在松心爸爸的新家,说是乔迁之喜,请了几个老朋友,无非就是喝茶。
松心回来,绕到后院,花园半敞开的客厅,不会有人听闲话。
阿爸看见她从小径走过来,当然高兴,那些叔伯,松心也认识。
叔伯认不到她了,松心坐下,文静地喝茶。
一位邱叔叔,主动问她在哪上班。
松心说:“开小辅导班。”
邱叔叔问:“要不要到我公司上班呢?”
松心天真烂漫地问:“谁都能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