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黯哑“疼吗?”
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在他耳边哭腔道“有些疼。”
他的手紧紧揽着她的腰,声音带着些不自然的沙哑“忍着点,孤也没办法。”
一夜芙蓉帐暖,次日晨光照进营帐,榻上的顾祯侧身熟睡着,怀里抱着已经醒过来的宋佳人,俩人凌乱的头发缠绕在一起。
她试图往上拉了拉被子,胳膊酸疼,抬不起来,费了好一番力气,没想到他竟然被吵醒了“怎么了?”
宋佳人红着脸轻声说“……该起来了。”
“再睡会儿,不累吗?”顾祯仍闭着眼睛,唇角却勾了起来。
直到临近晌午,顾祯才在宋佳人躲闪的目光下起来穿衣,而后者本想留下帮她穿衣的时候被她怒目而视的瞪了出去。
乌孙国战败之后,边塞周边的其他国家一时风平浪静,就连探子都少了许多。
将士们依旧不敢松懈,每日除了练武场操练,没有别的消遣,这天早上,有巡逻的将士恰巧碰见太子殿下从营帐出来,嘴角像是上翘了些,便猜测肯定与宋氏有关,具体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他们如何都猜不到太子殿下于昨夜才圆房,此刻心里正欢喜。
营帐内,宋佳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洗漱穿衣,害羞归害羞,她也不是那么保守的人,姑且算他们两情相悦,这是自然而然会发生的事,只不过她浑身上下都像被拆了重组一样,腿酸腰软。
最让她头疼的是古代好像并不注重生'育问题,幸好她大概算了一下目前是安全期,应该不能中标,只不过也不能每次都这样碰运气,或者让一个吃过肉的人重新吃素,不太可能。
顾祯到后厨端了早饭回来,看见榻边在嘟嘟囔囔算计着什么宋佳人,疑惑的问“在想什么?先坐起来吃饭。”
“没想什么。”这种事情,她总不能直接对太子殿下说,他肯定理解不了,古人的想法里就是传宗接代最为重要,她不必自讨没趣。
又忽然想起来船上的管事与赔偿一事,喝了几口蔬菜粥后踌躇着问“那位…船上的管事…来了吗?”
顾祯吃的比她快,碗里的粥已经见底“来过了,罗将军已经和孤说过了,管事拿了钱把清单留下一份就离开了,怎么?还在担心孤没钱赔?”
宋佳人悠悠然道“那你果真赔了钱?”有火锅店的进项,她并不担心了。
虽然他当初为了救娜仁花一掷千金,但那时候她只觉得是孤注一掷的做法,如今有火锅店的收入,应该也能算得上是个有钱人了吧。
顾祯起身走出去,不一会儿便拿回来一个乌木盒子,放到宋佳人旁边,淡然的说“打开看看。”
宋佳人扬起一边的眉,暗自猜测里面是什么,看这个盒子的大小,该不会是金银珠宝之类的?
盒子被打开,宋佳人拿出那一沓一沓的银票。
嚯。
这得是多少钱啊!
顾祯看她微张着小嘴的模样,失笑的说道“这里不光有银票,底下的是铺子和庄子地契,如今京城的大部分都转手卖出去了,反正以后也不打算回去了,因此在这边置办产业。”
宋佳人简单数了数,光银票就几十张,厚厚的一沓“那…你给我看了,不怕我惦记?”
顾祯听了,忍俊不禁,轻轻笑了一声“本来也是给你的,不用惦记,这些东西以后都归你管。”
宋佳人听后目瞪口呆“给我的?可是…”她不会管理啊,这么多的铺面和庄子,都要如何管理?
她一头雾水的看向盒子里的纸张,仿佛那里是一本五三,顿时头都大了。
推脱的说“以前都是谁管理的,就还让谁管着吧。”
顾祯脸色肃然不容她推辞,认真道“从孤被封为太子后的这些年,名下的产业逐年递增,都是府里的管家在打理,流放后,孤让他留在京城转卖铺子,只是他年岁颇大力不从心,你得趁着他还能帮忙的时候,尽快熟悉起来。”
顾祯停顿一瞬,喝了口茶,接着说“也不是叫你马上端起来,而且给你个信,让你有所准备,慢慢学起来,迟早都是要管的。”
宋佳人明白他说的意思,总归他是不会管这些事的,但这些东西也不是她一个妾室能管的吧,还是说只是让她代为管理,以后他娶了正经的妻,再让她交出去?
那她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嘛,何必吃这个辛苦。
宋佳人压下眼底的不悦,对这些银票瞬间失去兴趣“先放我这里,等你以后有了可信的人再交给她吧,不过你要快一点,因为我是断然没那个功夫为人作嫁的。”
宋佳人收敛起心思,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番带着酸味的醋话。
顾祯眉头一皱,道“什么可信的人?这个她是谁?什么叫为人作嫁?”
宋佳人捏了捏拳头,强忍下心里的不痛快,不想与他吵架,慢条斯理道“我只是一个妾室,你不觉得这些交给我有些…有些…不对等吗?”
她实在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只能用上不对等这个词,也确实是不对等。
营帐内一阵安静,顾祯看她紧绷的小脸,略略缓下口气,郑重的盯着她,眸子幽深漆黑,看的她有些发毛,才缓缓开口“原来你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