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常侍小跑赶来,当见到司马御大吃一惊,自从司马措回宫后, 赵常侍便向司马措请求赐罪。
司马措念他虽投靠司马御,但对自己仍是尊敬,也就没治他的罪,让赵常侍继续在宫内当差。
职位还是以前的职位,只是赵常侍没有之前那样嚣张, 把人命不当一回事, 无论大小事他都会请禀报司马措,看司马措的意思定夺。
司马措与司马御不同,司马御不揪细节, 大而化之, 一些小事说给他听, 司马御会烦, 甚至大事司马御也会让自己处理。
能够让司马御上心的,只有姚荺与司马措,其他人的事赵常侍自行决断。
司马措比较忌惮宫中有人权力过大,对结党营私非常厌恶,他处决政敌基本不通过赵常侍, 还是用自己培植的死士集团。
现在赵常侍就相当于一个普通的官员,再没有定夺人生死的权利。
“西陵王, 请快放了陛下。”赵常侍赶紧喊道。
司马御大笑, 道:“赵武阳,要想我不杀司马措,就赶紧准备马车。”
以姚荺的脚力是走不了多远,何况又是身怀六甲, 必须有马车。
赵常侍看着司马措没动。
司马御见赵常侍这个眼神,便知赵常侍已经无力掌控天枢宫,一切只能听令司马措。“司马措,让赵武阳去准备马车,否则就怪我无情。”说着,他的剑尖往司马措的脖颈压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呈现出来。
脖颈滑下了丝丝的血流,司马措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他内心充满愤怒。
曾经他所爱的这个女子能千辛万苦陪他去匈奴,一路上他们吃够了苦头,风餐露宿,她为了他甚至委身司马御,可现在她却与司马御一起挟制他。
赵常侍手足无措,司马措不开口他也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赤月赶来了,她听说司马措被司马御挟制吓得不轻,也不顾来了月事便奔了过来。
一见到司马御的剑压在司马措的脖颈上,姚荺还在旁边,不由气道:“姚荺,你还不让司马御放开陛下,陛下对你如此好,你居然伙同外人谋害陛下。”
“皇后,我们无心谋害陛下,只想陛下带我们安全出宫,只要我们安全了,陛下也会安全。”姚荺回答得不卑不亢。
“你……你真是辜负陛下对你的心。”赤月气得说不出话。
“皇后,你准备马车让我们离开,我保证陛下安然无恙。”
赤月瞅着司马措的神色,司马措脸色晦暗,明显是受到了打击,心中不免心疼。“快,准备马车。”她审夺司马措的心思,此时要让司马措低头是决计不行的,只能是自己来办。
“快去。”
很快马车准备好,司马御又要赵常侍在里面铺上厚厚的褥子,赵常侍只得照办。
等一切准备妥当后,司马御便让姚荺先上车,然后挟制司马措上车。“赵武阳,你来赶车,记住不许任何人跟着,否则司马措的人头不保。”
赵常侍不敢不依,坐在马车前赶车。
一路上挟制司马措,马车畅通无阻,出了天枢宫,然后又出东华门,来到城外。
赵常侍回过头,司马御等三人都在马车里,便道:“西陵王,现在你们已经出城了,该放了陛下吧?”
“别急,劳烦你俩再送我们一程。”司马御笑得很得意。
赵常侍只觉那笑容碍眼,但也不好说什么,瞅着司马措,司马措只是低头也瞧不到他的神色,只好按照司马御的吩咐继续向前赶车。
赶出两个时辰后,马又冷又饿,只啃着地面上的积雪再也不肯前行了。
“西陵王,这马快不行了,没法子继续赶路。”赵常侍道。
司马御手中剑仍抵着司马措,此时放司马措离开,自己和姚荺很难全身而退,说不定官兵就尾随在后。“阿荺,你现在身子感觉怎样?还行吗?”
姚荺一直坐着没动,也一直没开口说过话,脸上苍白。
“我,我,我没事。”姚荺望了司马措一眼,道:“御郎,你把四郎放了。”
“现在还不能放他。”说着,司马御便喝令赵常侍去另寻一匹马,套上马车。
霎时雪地中只剩下他们三人。
司马措一直握紧拳头,他心中充满杀机,也在寻机将司马御一击必死。
天气异常寒冷,姚荺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这马车虽有数床褥子,但寒气是从四面八方侵袭,她身怀六甲比寻常人怕冷得多。
浓浓的血腥气在马车里弥漫,浓到司马御和司马措都察觉到了。
“阿荺,你闻到血腥味没有?很浓的血腥味。”马车内光线很暗,司马御满脸狐疑。
“我……”姚荺喘出一口气。
司马措抬起头,凝视姚荺的面孔,此时姚荺的面孔在黯淡的光线下白得可怕,马车也在微微地晃动。他的心比司马御细腻,立即察觉到姚荺的不妥。
“姚荺,你是不是要生产?”
此话一出司马御陡地一惊,道:“阿荺,你要生了吗?”
姚荺还没到临产时间,但是马车颠簸致使胎气不稳,肚子里的胎儿要提前出生了。她早就腹痛如绞,但一直强忍着,因此也就一直没有出声。
“嗯,我腹痛得厉害。”姚荺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