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在下面挖地道。
姚荺的心砰砰乱跳, 这是谁在挖地道?
会是司马御吗?
姚荺屏住心神, 她静静地坐在一边,免得自己的动静惊到下面的人。
很快地面的缺口被挖大了,差不多有一个木桶宽, 这时一个头从地下钻出来。
是个男人的头, 他的脸也正好面向姚荺的这一方, 两人四目相对, 姚荺啊了一声,但只啊了半声,姚荺便捂住自己的嘴唇。
“御郎。”
挖地道的人果然是司马御。
姚荺激动得想哭。
司马御伸手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出声,姚荺点点头, 赶紧跑到门前去把风,以免宫女送餐进来。
大概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这时院子的宫门又传了开锁的声音, 姚荺情知不好,掩上门,便将床榻上的褥子铺在那洞口上。
宫女进来了,送来了晚膳, 还有一盅甜汤。
看到褥子被扔在地面便要去拾,姚荺赶紧拦住道:“你且不用管它,就放在那里。”
宫女听她这样说只好作罢,侍立一旁,等姚荺吃完晚膳后便端起碗碟出去。
宫门上又落下了锁声,姚荺呼出一口气,赶紧移开洞口上的褥子。
“御郎。”姚荺轻轻叫了一声。
“阿荺,你别着急。”
司马御在地下再挖了一盏茶的工夫,洞口渐至可以容纳一人,霎时他便从洞钻出来。当他站在姚荺面前时,双目泛红,忽然瞧到姚荺粗大的腰身不禁一愣。
“阿荺,你怎么了?”司马御呆住了。
姚荺凝视他的面容,他一脸的胡须,比以前见到时胡须更浓密,下半张脸都掩盖在胡须里面,这样看起来又和司马措有八九分相似。
但是他们的气质是不同的,因此姚荺不会把他俩认错。
“对不起,我怀孕了,是司马措的。”姚荺咬住嘴唇。
“是他逼你对不对?”司马御声音发颤,但又蕴藏无限的怒火。
姚荺摇了摇头,道:“不是,是赤月偷偷放了催情的迷香,所以我和司马措……”
司马御只觉喘不气来,几年前司马措也对他下过催情迷香,没想到赤月也对姚荺下迷香。“赤月她为什么这样做?她为什么要害你?”
“因为她不能生孩子,所以她想要我生下司马措的孩子,然后将孩子抢走,成为她的孩子。”
司马御握紧拳头,道:“那她是不是还想杀你?”
姚荺并未想到这点,被司马御一提醒才猛地一惊,是的,赤月抢走自己的孩子抚养有什么用,除非是自己死了,这样孩子就只会认她为母。
“对不起,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姚荺眼泪扑簌落下。
司马御热泪淌下,此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冲上前便拥住姚荺。“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才能见到你,如果我早点见到你就能阻止了。”
“御郎,我一直以为司马措会杀了你,现在你没事就好。”
“他确实要杀我,可惜我没死成,我命大活过来了。”说着,司马御扯开衣裳,露出胸前的剑伤,此时剑伤已经愈合,只留下一条疤痕。
原来当日司马御从鸳鸯婆家饮酒回家后,便遭到蒙面人的袭击,对方人数众多,并对他施以暗算,他胸口中剑倒在屋里。
这伙蒙面人企图毁尸灭迹,放火焚烧屋子,后来李俏赶来将他救出。
司马御怕连累清水河村的乡亲,便让李俏将他安置在深山中,将养了一个月身体才恢复。
虽然不知这些蒙面人的身份,但司马御猜测极可能是司马措所为,便匆匆赶到洛邑,恰好遇到一个小孩子在放风筝,风筝挂在树上,急得那小孩子哭个不停。
司马御便帮他取下风筝,可没想到风筝上居然有四个字:我在宫中。
“阿荺,我看到风筝上的字才确认你被司马措掠走。我本来想进宫去救你,但每次都失败了,后来买通一个太监,才得知你被关在朝颜殿,所以我只有用挖地道这种笨法子,但我挖了很久。阿荺,是我不好,是我没能力救你。”
眼泪在司马御的面庞滑下,把胡须打得湿漉漉的。
“不怪你,我只要见到你就行了。”姚荺依偎在他胸膛。
其实司马御也想过通过自己的旧下属进宫,但他的下属大部分都被司马措铲除,剩下几个人都是无足轻重的官职,想要他们帮忙,司马御又怕事败累及他们身家性命,因此也就没去寻他们相助。
“阿荺,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司马御猛地醒悟过来,此时还不是他们互诉衷肠的时候。
司马御扶着姚荺进入地道,这个地道是司马御一个人挖的,挖的并不宽也不高,只能容人在里面爬。
可是姚荺怀着身孕,根本就没办法爬,才爬出几步姚荺就喘不过气。
“阿荺,很难受吗?”
“我喘不气来。”
地道狭小憋闷,而且出口是在城外的一个山坡上,姚荺是没法子爬到那里去。司马御叹了一口气,如果姚荺没怀孕,可能还能坚持爬出去,现在是完全不行的。
司马御只好带着姚荺又爬出来,扑掉她身上和发丝上的泥土。
“阿荺,你想法子让司马措来朝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