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常侍打着背手进来,意外地没有看到崇明帝。
“陛下呢?”
“回赵常侍,陛下去找张淑媛。”
赵常侍自嘲地一笑,摇头叹道:“处处留情风流的人,反而是最无情的,死个女人对陛下来说就像是死只猫猫狗狗,无救了。”
尽管司马措对他十分优待,但赵常侍还是选择投靠司马御,因为只有司马御才能让他的权力落到实处。
没有实权,当个皇帝也只是笼中鸟。
赵常侍正要回掖庭,但转而一想决定去承香楼。
承香楼是张淑媛的居所,赵常侍打算去瞧瞧司马措如何寻欢作乐。
刚才司马御的一句话,让赵常侍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错看了司马措。
还没到承香楼,赵常侍看到在楼下的司马措,司马措与张淑媛在玩蹴鞠,几名宫女也加入其中,正玩得不亦乐乎。
张淑媛抢到蹴鞠抛给司马措,只见司马措一个转身便将那只鞠踢到半空中,等鞠落下来时他用头去顶,鞠又飞到半空中,这次等鞠落下离地约摸三尺多高时,他将鞠倒踢到背上。
那鞠在他后背滑动,沿着腿到脚尖,他一勾,鞠便稳稳地落在他手心。
“陛下。”
宫女们叫得很欢,兴奋得满脸红光。
赵常侍踱过去,向司马措行礼。“陛下。”
司马措将鞠踢向他,赵常侍没有接住,鞠滚出十多丈远,宫女们赶紧去拾。
“陛下,今夜安排萧才人接驾。”
“好。”司马措满口应承。
赵常侍仔细窥视他,司马措的面上完全没有悲伤之色,他脸红润润的,这种颜色是装不出来的。
“陛下,你快来。”张淑媛向司马措招手。
“马上来。”司马措春风满面,他正要向张淑媛走去,忽然又想起什么,道:“赵武阳,你今年也有三十了,该找个对食,宫中你看中谁,朕就把她给你。”
赵常侍万万没想到司马措会说出这种话,一向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芥草的他居然脸红了。
“有意中人吗?”司马措追问。
赵常侍脸更红了,他从未涉及情场,道:“陛下,臣未考虑过这种事。”
“必须考虑,男人终究要有一个女人,不然就会太孤单了。想想,你不开心时,可以向她诉说;你高兴时,可以与她一起分享。”
“找个女人会有这么多好处吗?”赵常侍怀疑。
“不然朕为何要有这么多女人,能陪着解闷,不顺心时还能开解你。”司马措眼中的笑意味不明。
赵常侍诶了一声,正要说话忽然瞧到司马措右手指上空空如也,不禁问道:“陛下,你的翡翠玉韘呢?怎么没见陛下佩戴?”
“不知搁在哪里了。”
“可见这些服侍的人不仔细,当初高祖皇帝可是佩戴这枚翡翠玉韘,用箭射死曹叙才夺取天下。陛下,臣这就令人去找。”
赵常侍躬身告退。
司马措望着他的背影,眼中的笑赫然消失,目光如剑。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昨夜他就发觉翡翠玉韘遗落,但不知是落在何处。
这枚翡翠玉韘只要不出现在那个地方便无所顾虑,怕就怕它就在那里。
第7章 大晋规定男子年满十七必须娶亲……
三更过后,甘露宫中一片宁静,只剩下姚荺的寝宫有一枝烛火。
姚荺推开窗,密密的雨丝拂上面庞,冰凉浸骨。
“陛下现在又在谁的寝宫呢?”姚荺咬着嘴唇,当她听到赵常侍说司马措今夜在甘露宫留宿,她内心是欢喜的,但她是皇后,皇后有皇后的尊严。
让司马措这样踏入甘露宫,那她就会在司马御面前无地自容。
而且她不知司马御这样安排到底是何用意,但一定会有阴谋。
姚荺拿了一碟鱼食,撑着桐油伞走出门。
鱼池里的水快漫出来,几十尾红鲤鱼又挤向池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等待姚荺投食。
“你们这样贪吃真的能成仙吗?”
姚荺笑起来,将碟中的鱼食一股脑倒在池中。
身后嗒嗒地响。
姚荺回过头,夜雨中有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脚踏木屐的人进来。
“大半夜喂鱼,真好的兴致。”
来人是司马御,他不等姚荺便自行进入内室,将自己的斗笠放在案台上,又解下自己的蓑衣,再脱下木屐,露出里面紧身的胡服。
姚荺掩了门,正要奉茶,司马御手中的剑鞘便盖在她的手背上。
“本王不是来饮茶的,说,你见本王有何事。”
姚荺放下茶碗,面向司马御正色道:“你不必费心安排陛下来甘露宫,我是不会接受。”
“你不是一直盼望司马措能来吗?怎么本王的好意你反而不接受?”
姚荺摇头,道:“恕我没看出你的好意。”
“哈哈。”司马御大笑,他慢慢举起剑,霎时剑横在姚荺的脖颈。“姚荺,你太多心了,本王就是好意,好让你生下一儿半女,免得你孤独老死在甘露宫。”
姚荺眉毛一挑,道:“孤独老死?十六叔,你不也一样,至今也未娶妻纳妾,膝下无儿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