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闲一拱手,“多谢师兄,告辞。”
说完转身便逃。
那编钟一看就是稀品,便是出生于修真界的二代想搞来这么一件也得费上不少功夫。好好的法宝顶完这趟雷,还能不能修复就不好说了。
这队长是个实诚人,越是老实人越不能欺,欺完自个儿良心不安。
燕闲为了自己所剩无几的良心着想,还是不坑他了。
不过临走时,她的余光扫过被护在阵法内的担架,心中还是颇为可惜。
都说人渣自有天收,不过这会儿老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概是渣渣惜渣渣,硬是给渣男留了口气。
燕闲也不是没想过再去补上一刀,但重施故技破绽太大,徒然引人注意。而且这队伍上自在峰的目的大概就是护这渣男下山,受点伤还好说,若是渣男真死在山上,这队伍恐怕也要吃挂落。
也罢,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慢慢玩,钝刀子割肉才痛得更厉害。
燕闲摸着自己的良心,再次感叹,我果然还是太善良了。
善良如我,竟还要糟天道如此追杀,苍天不公呐。
内心戏再多,也没有丝毫影响到燕闲的脚步。
燕闲目标明确的很,下了山,一路直线就往星月峰冲,那里就是掌门七星道人所掌的山峰。
也幸好头顶的劫云在酝酿着搞一发大的,紫色玄雷都存着蓄势待发,只不断用散雷骚扰追击燕闲,试图绊住燕闲逃亡的脚步。
但燕闲是谁?
两岁招猫惹狗,三岁上房揭瓦,无论是在凡尘还是修真界,都从没有停止过跑酷的步伐。
所以,山脚下还未来得及撤退的围观弟子们,就只看到一道人影在面前飞掠而过,紧接着就被紧随其后的散雷劈在身前,一个个都被余波电得须发直竖,脚后跟发麻。
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把,为什么看热闹不能凑得太前。
“……哇,我的发型!该死,是谁把我推得这么前的。”
“别管你那头毛了,刚刚飞过去的是燕婉师妹吗?”
“太快了,没看清。”
“……好像是吧。”
“我看清了!是她!是燕婉师妹。”
“燕婉师妹她到底什么修为?怎得如此大的阵仗。”
众人面面相觑,竟谁也说不上来。
他们这些人大多是记名弟子,天赋不济,也不奢望做什么亲传弟子,精英弟子。投这飞仙门也就为了有个靠山,最好还能学门手艺,能在修真界混混日子就够了。
自在峰的峰主无为道人早年曾向全宗门开班授课,不限弟子等级,不论是否有师承,来者不拒。所以他们这些记名弟子几乎都上过无为道人的课,那燕幸峰主也能算是他们半个师父。
那时候燕婉师妹尚是幼儿,母亲早逝,也没有个正统的师兄或师姐,所以燕幸峰主常常带着她去课堂,方便看护。
他们这些记名弟子课闲时候也时常会逗弄逗弄她,学着她走路跌跌撞撞、见谁都要抱抱的样子,还学她咿咿呀呀含糊说话的样子,常常逗得她气呼呼地瘪嘴哇哇大哭。
而那时,燕幸峰主总是一脸无奈地抱起女儿,温声细哄,再轰他们回去背书默写。
再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燕婉师妹就不怎么出现在人前,只偶尔听说她天赋不错,年纪轻轻就炼气辟谷筑基一路突破。
再再后来,燕幸峰主闭了关,课也不再开了,他们也没什么理由再去自在峰,而燕婉师妹也像是在宗门中隐形了一般,难得才能遇见一次。
他们这些弟子之间闲谈偶尔提到燕婉师妹,也只觉世事无常,曾经熟悉亲近的人都变得陌生。但毕竟是天之骄子,和他们不是同路人。
没想到,燕婉师妹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时间五感交集,长久没有人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自言自语似的感叹道:“……燕婉师妹如今很强啊。”
他这一开头,各种声音便附和了上来。
“是啊是啊,不愧是燕幸峰主的女儿。”
“仙二代都要承受这种程度的雷劫的吗?这难道就是强者的代价?”
“燕婉师妹牛逼!”
“师妹加油!”
早已经跑到半山腰的燕闲自然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加油声的,便是听到了,大概也会觉得有些莫名。
毕竟小侄女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些人,燕闲能读取到的只有各种怨怼和愤恨。
当燕闲终于跑到星月峰的山顶,那里已经有个人早早的等候在正殿门前。
这是个很美的姑娘,燕闲第一眼看到她心里就冒出了两个词:眉如黛,眼含星。
姑娘远远看见燕闲,就福身行了一礼。
燕闲喜好美色,对这种温温柔柔的美色更是没有抗拒力,下意识便放轻了脚步,远远的绕着姑娘跑起了圈。
一是为了方便观察这姑娘,二则是跑远点,省得雷劈到了小美人,那可太暴殄天物了。
小美人柔柔笑道:“婉师妹,请回吧。师父近日不见客。”
燕闲歪了歪头打量她。
小美人大大方方,随意她看,但挡在殿前的脚步却也分毫不让:“婉师妹,请回。”
燕闲欣赏够了美人,眉眼一挑,弯唇笑道:“谁说我要找你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