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英随着他摔倒跪在地上,顾不上看伤,她挣扎着想离开。刚手脚并用地爬远几步,就被人拽住头发。
忍着疼,秦云英伸手够到滚落在地的电棍,反手给身后人一击。
那人有所防备,并没被电几下,反倒一挥手打飞凶器,眼看要给秦云英一脚,却又被韩行从背后袭击。
他们打做一团,雾气越来越重,秦云英屏息在地下摸索。能看得出,那人和韩行武力值不相上下,赤手空拳说不上谁更吃亏,但如果……
摸到了!
秦云英顾不上太多,朝两个人缠斗的方向跑过去。她刚叫了声韩行,就被袭击者从侧边踹倒。忍着疼把电棍扔给韩行,秦云英匍匐着找了棵树藏在后面。
肋骨刺痛,吸口气就疼,秦云英鼻子上沁着细汗,用嘴小口小口吐气。
一声吼叫,打斗声停止,四周又静了下来。
秦云英捂着侧腰坐直,张望着试探:“山崽?”
没有回声,秦云英慌了。她试了试,暂时站不起来,四周摸索着找到一块石头攥在手里,又叫了声:“山崽?”
人出现地悄无声息,秦云英闭着眼用力一挥,手被抓住。
“是有多生气,使这么大劲?”
韩行拽着秦云英,她便顺势扑进他怀里,气恼地在他背上捶打几下:“让你吓我。”
韩行低下头,看到秦云英侧腰上的脚印,神色转冷:“走吧。”
他背起秦云英,慢慢走着,太阳不知不觉出来,雾色散去。
“韩行,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秦云英环着他的脖子,下巴枕在韩行肩头,这一路以来的惊险,她深知不过是韩行现在生活的很小一部分。
她从一开始就不懂,韩行为什么选择这条路,而到了近距离接触过的此时,心头疑惑更甚。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选择想要的生活。”
韩行说完,背着秦云英过河,放她在树下,从靴子里抽出把匕首。
“我去找点吃的,你等我。”
韩行要走,谁知秦云英拽住他的手腕,回头看,她白着脸,明显不舒服。
将匕首插在脚边,韩行跑去河边洗手,再回来蹲在秦云英面前,“我看看?”
秦云英侧过脸,将上衣掀起些许,肋骨近旁青紫一片。
韩行伸出手指按压,秦云英倒抽一口气喊疼,她一弯腰,韩行的手整个贴在她腰间。
那一片温热柔软,带着极强的杀伤力,好多个曾和她亲密无间的瞬间,一下冲进韩行脑中。
秦云英怎么会错过他脸上的错愕,她的手覆在他手背上,唇凑向他耳边:“山崽,和阿姐回去。”
树下阴凉,风也温柔。某个瞬间,他们好像回到了寨子,那片无忧也无虑的成长地。
“你没什么大事。”
韩行说完,抽出手走了,他脚步飞快,甚至忘记匕首还在原地。
秦云英偷偷拿出手机,打开GPS四下寻找。密林深处,她对手机信号不抱幻想,但只要能连上GPS,她就能发送即时位置给小杏。
韩行拖着芭蕉叶和几尾鱼回来,上衣湿透搭在肩头。秦云英的寻找落在他眼里。他侧过肩藏在树后,默默看着并没有上前打扰。直到秦云英收回手机,他才从树后出来。
用芭蕉叶搭了个简单的遮阳篷,韩行和秦云英坐在河边,他几下处理好鱼,伸手问秦云英要包。
秦云英警惕地抱着绝对不离身的挎包,防备着问:“最后这点保命钱,你都要拿?”
韩行嗤笑一声,反问道:“钱在这林子里,有什么用,难道不是废纸?”
秦云英无奈,把背包扔给韩行,许久不见,他变毒舌了不少。
韩行没动包里成沓的钱,扣出手持小风扇的电池,接着剥了个口香糖塞进秦云英嘴里。
他把锡箔纸撕成细条,首尾放在电池正负极上,秦云英还没看清他干了啥,火,点着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秦云英有些惊讶,她还记得半年前,韩行都还只知道钻木取火这种耗时耗力的办法。
韩行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漫不经心回了句:“不记得了。”
鱼在火上,韩行在身边,秦云英看着他,默默不语。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说,但并不急于这一时。
透过烟火气,韩行侧过头看过去,秦云英盯着他微笑,明显在计划什么。
“后悔吗?”
他没做详细解释,像在问她这一路的辛苦寻找,又像是在说她和他的青梅竹马关系。
这个人总是问似是而非的问题,引秦云英不快:“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就算别人都觉得我的坚持有问题,那我也要坚持做撞南墙选手,不撞到绝对不回头。”
韩行很认同,低下头给鱼翻面。
她出现在这个陌生国度,甚至和他在一起逃亡,计划外却也是情理中。无论什么只要和秦云英沾上边,任何不可能好像都能变成可能。
他的主动,在秦云英眼里,这些都如同回家的妥协。不愿逼他太紧,秦云英跳过征询他意愿这一步,开始规划以后。
“回去你想去滇城还是腾市?如果都让你不舒服,我们完全可以去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