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他们还是要观望一下的,如果孩子们在省城站不住脚,他们也不能去添乱,留在家里多少也是留了一条退路。
每次徐大志这么一说,周淑娟就不赞同,“图南考上的可是师范大学,以后是要当老师的,哪可能找不到工作呢,老头子就爱瞎想!”
徐春春一边听着她娘的嘱托,一边在脑子里把要准备的重新过了一遍。
被褥不好买,必须自己带着。大哥于东就在省城,提前早就说好了,锅碗瓢盆由他负责,他也帮着找好了距离师范大学近一些的房子。
图南是要上课的,离他学校近方便,自己是弹性制的工作,省城有公交车,远近无所谓。
吃的喝的要少带,汤汤水水麻烦不说放久了味道也不好了。
还有……徐春春的视线放在了在屋里蹦蹦跳跳的小予珺身上,还有就是珺珺了,她还不知道爹娘要先和她分开一段时间呢。
大人还好说,小孩子一时想不明白,一定会哭的,所以这些天徐春春和裴图南一直没敢说起这回不带小予珺一起去的事。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因为家里没有同龄的小伙伴,所以小予珺很会自娱自乐,冲着家养的兔子唱儿歌。
在幼年时期,孩子最好的玩伴除了父母家人,就是小动物了,它们可以帮助孩子更好的观察世界,不会不耐烦,是最忠实的倾听者。
“娘,娘!”
小予珺抬起头,不经意间和徐春春对视,然后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一起去拔草。”
能走会跑了以后,徐春春经常带着小予珺去地里拔些青草喂小兔子。小予珺年纪不大,也算是照顾过好几批兔子的人了。
她看不出来,其实每隔一段时间,笼子里的兔子就不是原先那只了,她继续拔草把它喂的肥肥胖胖的。
“好,娘收拾收拾就去。”徐春春又把快流出的眼泪逼了回去。
一路上,徐春春都紧紧抱着小予珺走,往常她都会牵着小予珺的手,等走上一段才会抱起来。
手里拎着空空的小篮子,小予珺被抱得舒舒服服的,巴不得每天都这样出来玩。她是喜欢干净的孩子,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但她喜欢出门,家里里里外外玩遍了,早就没意思了。
村里最不缺的就是地,菜地田地荒地,还有就是没人种荒废了的野草地。
中间被人踩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
这个季节正是野草长得最茂盛的时候,风儿一吹,太阳一照,徐春春心里的烦心事也没了。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她也想像村里的小子们那样,铺上席子躺在这里睡一觉。
放羊的喂兔子的都喜欢来这里,去别的地方羊容易啃坏别人家的菜。这儿靠着河边,草长的新鲜,小动物们也爱吃。
到了地方徐春春就把小予珺放了下来,牵着她一起找青草。其实用来喂兔子的草也没什么讲究的,看上去嫩嫩的不剌手的就行。
娘俩逛了一大圈,把小予珺的小篮子塞得满满的都是青草才回来。
一进门小予珺顾不上先喂兔子,就抱着裴图南的腿急着要洗漱,她累了也困了。徐春春要继续装包,睡前帮她洗脸洗脚的是裴图南。
故事听着听着,小予珺就睡着了。帮她掖好被子,裴图南和徐春春把大包小包放到了书桌前的空地上。
明天还要早早的起来,他们两个却都没有困意,坐在炕边上,眼睛瞪的像火石一样亮。
“睡吧,起不来错过了火车就麻烦了。”
不知道数了多久的羊,徐春春才有了一丝睡意。在梦里也不轻松,浑浑噩噩的,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梦了一堆,睁开眼全忘记了。
小声跟周淑娟道别,徐春春和裴图南坐上了拖拉机,被徐大志送到了县城火车站。
“爹回去吧,你和娘要注意身体,别累着了,珺珺不问就别提起我们,问了就说我们马上会回来…”
徐春春有些哽咽了,要说的大家都清楚,凡事都没有两全法,分别在所难免,他们只能在心里默默等待重逢的那天。
不等他们进去,徐大志就匆匆开车离开了,裴图南腾出一只手来紧紧揽着徐春春的肩膀。
候车进站,这些流程他们上次已经走过一次了,这次更加有经验,拿好自己的东西,随着人流往前进就行。
坐火车的人虽然不多,但同样的车次也少,所以每节车厢都是满满当当的。
短途火车,有座位的坐着,没座位的垫张报纸坐在地上,坐不开的就随便找个地方站着。
总而言之各有各的办法,怎么凑合都能凑合这几个钟头。坐在地上也一样能吃能喝能睡,不受影响。
上次坐火车还是一家三口一起呢。
徐春春有些闷闷不乐,这次她肚子空空无所谓坐哪儿,却提前买到了坐票,因为前边排队的就是退票的……不得不说好运气说来就来啊。
“不知道珺珺这会儿醒了吗。”
“昨天玩的那么累,估计要睡到中午吧。”
原来不知不觉,她把心里想的讲出来了。徐春春把挎包放在膝盖上,稍微偏了下坐姿,倚靠着裴图南,把头枕在他的肩上。
裴图南的稳稳的坐在外侧,“我们快点安置,然后回家把爹娘和珺珺都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