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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过年,因为洛常川和商陆拓宽了关系,所以去那些商贾家里挨个儿拜访的事儿,是完全避免不了的。
    准备礼品,寒暄拜谒,更或者是听曲看戏,云湘没一个擅长的,说白了,就是过不惯贵人的生活。
    云湘也想试着去学着管理铺子,可惜过年诸事繁多,洛常川让她年后再来,这就空下时间来。先前一个人住,忙于生计,一年撑死看完两本话本,可现在闲了,得空的时候,云湘就翻翻,四五天看完都算慢的。
    若是商陆和洛常川晚上得空回来,她还能听听他们对于那些爱做面子的人的评价,又或是商陆在人家府邸做了什么傻事,洛常川叽里呱啦地念叨个不停……这样还能算有点情绪波动。他们两个若是回来晚了,云湘也不等,自己睡自己的,只是半夜总要被拉起来清醒好一阵。
    这日子着实无聊得紧,云湘就指挥着家里一大帮子人,把府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回。可地方确是新买的,怎么可能洗得出半斤灰来,折腾来折腾去,云湘决定自己种地。
    她挑了花园一块偏僻的地方,刨刨土,埋了几瓣大蒜下去,想着冬天天冷也不知能不能长出来,于是从仓库里翻出一个破烂簸箕,倒扣在上面挡风。
    有了点念想,云湘饭都能多吃几粒,成天拿着小锄头往花园跑。冷风一吹,冷水一碰,加上她不喜欢抹商陆给她做的手脂,年年复发的冻疮,今年也是照旧不误。
    每次晚上商陆一回,瞧见她手上一点一点的红肿,都要说个好几遍,云湘听着不开心顶回去几句,他便故作霸道地绑了她的手,压在床上肏弄一番,说是让她长长记性。
    即便如此,云湘养大蒜的心思仍旧在。
    年关回暖一阵,又开始起风下雨,云湘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雪是半夜开始下的,起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冰,倒是院子里那些树梢上积雪有了一些。
    云湘跑到自己那块小地前的时候,簸箕上面也积了点雪,底下的蒜苗倒是没有多大影响,毕竟靠着墙根,风也不大。伸手摸摸好像长了几毫的苗,云湘第一次有了养活东西的成就感,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又从仓库里面翻了一点破麻袋出来,云湘将簸箕的边缘遮盖了一下,前后看了好几次才满意起身,忽然觉得面前的墙边上有个人影。
    云湘没多想地抬头,见到夏衍坐在自家围墙上,盯着自己看,自然是十分意外。她也有好一阵子没瞧见过他了,相比起初识,从乌古回来之后,他明显瘦了一圈,整个人气色不佳,衬得他看人的眼神也阴森森的。
    张望四周,云湘没有瞧见半个人影,才低声问道:“你……为什么在这?”
    围墙上的人一开始没有说话,云湘就看着雪花落在他肩头,然后化在衣服上,他仍旧是盯着自己,云湘只觉得身上说不出的别扭。
    “隔壁是我家,来串门有什么不对。”夏衍回答得简单,说话间手已经抬了起来,朝着云湘扔了什么东西。
    额头一疼,云湘下意识的去捂,再顺着声音低头,就看见地上刚落的小石子,她气愤不已,抬头想质问夏衍,他却已经不在那儿了。
    受了委屈,云湘本想着晚饭的时候问下事情的原委,还未开口,商陆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云湘额头上的淡红色印记——因为过了一阵子,这红印旁边泛起一点青色,愈发明显。
    “额头又是哪儿磕来的?”商陆放了筷子,用大拇指轻轻在云湘额头上蹭了蹭,“怎么这么不小心?”
    云湘这就不服气了,连忙咽了嘴里的东西反驳:“为什么买了夏家旁边的宅子不告诉我?”
    商陆一听,皱起眉头心里有些踌躇,一转头,求救的眼神立刻射向洛常川。
    大美人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没有回答,反倒是又抛了一个问题给云湘:“你不也是做好了再也不见的准备么?”
    云湘摸摸脑袋,仍旧是不解:“可我哪知道会在花园里看见他呀,额头上的伤也是他弄得。”
    “什么!”这回情绪激动的人彻底变成了商陆,“我明明之前给他们看病的时候,特意叮嘱过他不要动歪心思的!居然还伤你!”
    商陆抓着云湘的手臂,将她浑身打量一番:“哪儿伤了,还有哪儿?疼不疼?”
    “所以你们俩都瞒着我,不告诉我。”云湘歪头想了想,“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也不必把我想得这么小心眼。”
    洛常川擦擦嘴,拿起茶盏:“只是这宅子正好合心意,你不要多想。”
    云湘摇摇头:“我没有多想,宅子正好合适,那就算是天王老子住在隔壁也没什么关系。我在意的只是你们不告诉我。商陆去看病,也肯定是因为担心他们的身体,毕竟还没养好就启程回来了,这我都想得明白。”
    商陆猛得点点头,附和道:“对对!是去照顾一下!”
    云湘叹了一口气,对上洛常川的眼神,瘪瘪嘴:“我有时候就觉得特别孤单,因为根本插不进你和商陆的话题。我好像被你们圈养的一只猫啊、狗啊,一天到晚吃好喝好,给个地儿睡觉。摔了心疼捧在手里怕化了,但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云湘……”
    “听我说。”云湘打断商陆说话,“我不是在怪你们,只是之前我在夏府就是这样的,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走了大运。我回来想了很多,知道你们不想让我太过劳累,可是每次我们能说得上话的地方,除了饭桌就是床。”
    洛常川看着云湘,还是同意了:“好,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你若是过于抛头露面,玄女教可能会盯上你。”
    玄女教……
    云湘愣住了,想想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奔波都是因为梦蛊,玄女教应该就是下蛊的什么江湖门派。
    商陆听了又附和道:“是啊云湘,阿榆现在出门几乎到处都有人跟踪,之前刚处理了一批人,我们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
    “年后吧,你若是真的闷,稍微出去逛逛街也是可以的,只是要注意安全。”洛常川看着云湘眼里的光消失,又忍不住加了一句。
    云湘抿抿嘴,声音重新带了点小雀跃:“不反悔吧?”
    商陆立刻接了下一句:“当然不反悔!”
    “不过不让你出门还有另外的原因。”洛常川又饮了一口茶,“早前我托黎夫人帮我打听了萸果的事情,今日刚收到她的信。本来古籍上说萸果作为药引,毒性虽然不强烈,可是副作用确是一等一的多,比如控制不住地想要男人。但你脉象平稳,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哎呀我就这心慌得不行,就怕你一出门,万一起了欲望,又勾搭一个男人回来怎么办?在府里呆着总好过外边。”
    云湘被他说得莫名其妙的,说话自然也是不客气:“你不是都说你不介意么?”
    “是啊,不过现在我也不担心了,因为信上写了因人而异,我们家云湘就是特别的那一个。”
    放下心来,洛常川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语调翘了一个小尾巴。云湘被他这么注视着,自己倒也心宽。
    毕竟,话说开了。
    结尾改了一个小时,唉,下次字少也不凑字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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