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兜里所剩不几的零钱,咬咬牙去了对面的药店。
林若看着架子上的药品,算着钱够不够。
“什么病?”
药店的中年男人见到林若闷着一张脸,半天不说话,皱起眉头,从架子上拿了一盒东西:“别不好意思,年纪小就得注意着做点措施,你们还是学生呢,好好学习才是正事……”
“不是这个……”
林若看着一盒验孕棒,脸微微泛红,迅速从架子上拿了纱布和碘伏,厚着脸皮问:“能便宜两块钱吗?”
大夫有些尴尬,默默把验孕棒放回药架。
“十块钱的东西便宜两块,亏本啊。”
林若掏出皱巴巴的五元钞,和叁枚硬币,小心翼翼的说:“我只带了这么多钱,我把学生证放你这里,明天再把两块钱带过来给你,可以吗?”
大夫嫌麻烦:“算了算了,便宜两块,拿去吧。”
“谢谢。”
林若小跑回奶茶店,继续上班。
偶尔闲暇的间隙,她会看一眼少年篮球,和桌上尚未开封的红豆奶茶。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那群小混混骂着脏话,经过奶茶店门口。
“妈的,一个偷东西的贱人而已!演什么英雄救美!”
“操,别碰老子!胳膊还疼着呢!”
赵媛玉跟在屁股后头,安慰着他们。
“不知道那个家伙抽了什么筋过来发疯……龙哥您别生气了,今晚我请大家唱歌!”
小混混身上大多都挂了彩,看得出来少年战绩斐然。
他们走后,少年搀扶着唐糖,回到了奶茶店。
唐糖满脸泪痕,脸颊高高肿起,似乎被狠狠扇了好几个耳光,身上搭着校服外套。
少年也没好到哪去,身上好几处挂了彩,手臂上似乎被圆规一类的尖锐物体划伤了。
林若将碘伏纱布给了他,然后问唐糖:“你伤到哪没?”
她止不住的哭泣:“你……你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借我一下……”
林若点了点头,拿出一套奶茶店的员工服来,扶着她去了储物间,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被撕的稀巴烂,甚至内衣都不见踪影,身上也是红一块紫一块,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至于身上的外套,是那少年的,只不过拉链似乎在打架的时候崩坏了,难怪要问她借衣服。
唐糖只被林若看了一眼身体,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林若立刻退出了储物间。
少年坐在椅子上,笨拙给自己的右手手臂缠纱布,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
“那个,先用清水洗一下吧。”
陆离被林若领到水池那里,用清水冲洗血迹,少年疼的眉毛一抽一抽的,却硬是咬着牙齿一声没吭。
“喂,你给我包下。”
“好。”
林若伸手,涂上碘伏消毒,然后用绷带替他包扎。
他眯了眯眼。
少女的身上的奶茶香味格外好闻,微凉的指尖偶尔接触皮肤,让人格外享受。
包扎完了,林若敲了敲门,招呼一声,然后在储物间开了一条门缝,把剩下的碘伏纱布放在地上。
等她回去的时候,猝不及防对上了少年灼热的目光。
“谢谢。”
声音爽朗清澈。
林若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同样是道谢:“谢谢你救了我朋友。”
对方却摇了摇头,低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我没能救得了她。”
林若诧异。
“他们……拍了视频。”
回想起唐糖被撕的稀烂的衣服,林若一股寒气从头升到脚。
裸照。
少年似乎有些懊恼:“我本来准备直接把那个女的手机摔了,抢都抢过来了,你朋友不让,怕赔钱,我只能还回去了,窝囊死了。”
“你已经很好了,如果没有你帮忙,她可能就被那些人……”
林若不敢再说了。
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凝重。
于是少年换了个话题:“对了,我叫陆离,你叫什么?哪个班的?”
“林若,高叁一班。”
“一班的?成绩好还来打工啊,真是勤工俭学好楷模。”
正调笑着,唐糖从储物间走了出来,郑重的陆离道谢:“今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
虽然救了人,但是少年的态度礼貌而疏离。
“你的校服我明天洗干净了送过去,我妈做过裁缝,拉链会修好的。”
“别送了,你都这样了,干脆请几天假避避风头。”
唐糖摇了摇头:“不上课会被我妈骂的。”
陆离没说话了。
唐糖又扭头和林若道别:“林若,我先回去了,工作服明天给你。”
“好,回去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