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年过去,他们都18岁,男孩考上了大学,女孩却在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她嫁的男人对她不好,在外面花天酒地,她生了一个儿子,可这个儿子后来疏于照顾掉到河里淹死了,女孩承受不起打击,与男人离了婚,跑到深山里出家当了尼姑。”
“女孩当了很多年的尼姑,后来她成了那家寺院的住持,寺院的香火很旺盛,这引起当地村委会的贪婪之心,他们要求寺院向游客收取门票,但被女孩拒绝了。村委会一直对她怀恨在心,终于有一天有地产开发商看中了这片山,想要在山里修建别墅群,于是村委会与地产开发商勾结在一起,逼迫寺院搬迁。”
“这是一所快百年的寺院,寺里的师父们自然不愿意搬迁,女孩向市政府写了求助信。恰好时任市长的便是男孩,他一直默默关注着女孩,但从来不去打扰她,让她安静地修行,而他自己却是终生不娶。当他看到女孩的求助信时,亲自去查明事实情况,驳回寺院所在周边的开发,终于保住了那所百年古刹。”
“男孩与女孩没有见面,他们最后一次相见是中学放榜的那天,因为在寺院保住的一年之后,女孩就病逝了,然后男孩也在一个月后郁郁而终,在临终前他祈求如果有来世,他一定要进入女孩的人生,陪她一起走。”
杜若讲完了,但李长嬴一直没有说话,她早听出来了杜若讲的是自己和沈均的前世。
原来在自己死后没多久,沈均也去世了。
在前世,她与沈均的交集太少了,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沈均的目光曾注视过自己,甚至也没想过沈均会喜欢自己,毕竟他是全校的风云人物,围绕他的女生太多了,多到自己的目光都挤不过去,多到自己有自知之明。
如果沈均前世能像今生这样,可能他们的前世就如同现在。
可是前世里,不但沈均缺少勇气,便连自己也没有勇气。
热泪滚滚而下,李长嬴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李长嬴你睡了没有?”杜若轻声问道。
李长嬴没有回答。
“睡着了。诶!你好好睡吧,不管你有没听到,不管你有没抓住沈均,但沈均都会抓住你的。”
听到这里李长嬴更忍不住眼泪,这大概就是在放榜的那一天沈均主动接近自己的原因。
她想起当时自己还讽刺沈均,是看到自己的中考分数比他高才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这些前世的事杜若怎么知道?难道她也是重生者?重生的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难道沈均也重生了?
这让李长嬴十分惊喜。
一夜过后天亮了,李长嬴轻手轻脚起床,以免惊醒杜若,好在杜若睡得很沉。
李长嬴洗漱后便匆匆赶到菜场买菜,今天起得有些晚,估计没时间回来买米,临走前和米店的老板说,让他送100斤米到堤上。
到了堤上还只有沈均来了,沈均一向是来得最早。
“你眼睛怎么红了?哭过了?”
“没,昨晚没睡好。”李长嬴掩饰,瞧着沈均她便想着法子试探,看沈均究竟是否是重生。
“那你今晚早些睡。”说着,沈均便去挑土。
挑堤的人陆续来了,在棚子里喝凉水,然后就是看今天买的菜。乡下的菜种类不多,都是常见的那些,但是有肉大家也就满足了。
正在忙得晕头转向时,杜若来了,她是来告辞的,并把钥匙还给李长嬴,李长嬴挽留她吃了中饭再走,但杜若赶时间来不及吃。
李长嬴本来还说让沈均送她,但杜若也拒绝了,甚至也没向沈均告别,便匆匆离去了。
真是来得突然,去的也突然。
李长嬴觉得杜若的目的不会很简单,应该是有其他目的,但猜不出来。
半夜里下起了大雨,等清早赶到堤上时,只见棚子被吹倒了,众人正在将棚子扶起重新固定,沈均也在帮忙。
在下雨,外面做不了饭,只能将锅灶都搬到棚子里,但棚子太小了,放了锅灶后其他东西就放不了,只好把碗筷、箩筐等物搬出来。
雨一直下个不停,不但做饭不方便,众人挑土也有了难度,泥土湿湿的,都粘在鞋子上仿佛有几十斤重。
虽然只下了一夜的雨,但江水明显上涨了,据说省城才开始下雨,但是上游却下了几天的暴雨,水往下流,加速江水上涨。
很快政府下达最新指示,全镇年满18岁至60岁,皆要参加防汛抗洪,轮流安排守堤。
汛情严重,县政府也安排其他乡镇来协助抗洪,因为一旦青山镇决堤,影响不仅仅是青山镇,周边数百平方公里的土地都会被洪流淹没,帮青山镇也就是帮自己。
镇政府暂时征用电厂的职工楼,作为抗洪防汛者的宿舍,李长嬴的房子也被征用了。
因为屋子里摆放着李长嬴父母的遗像,李长嬴便将遗像拿到了木鱼村。
村子里的稻塘基本上停工,现在村民全部上了堤,而木鱼村又紧邻着长江,一旦江堤冲垮,木鱼村首当其冲被淹。对这个厉害性,村民还是分得清形势的,先保大家才有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