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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瞻在位多年,拥趸者众,一时间众说纷纭。分为两派,成日里都在争论这件事是真是假。一时间争论不下,毕竟陈绍祺和穆弘文都是很得爱戴的父母官和大将军,可是林瞻也素来都有贤名。
    直到徐良徽的出现,他一步一步从无名小卒开始做起,而他却拿出了自己的户籍,满堂哗然,原来这位徐大将军,居然是当年淇城幸免于难的人之一。
    他亲手拿出从呼延雄帐中搜到的密匣,从中拿出当年以及现在和林瞻的书信来往,亲手展开在文武百官的面前。
    林丞相写得一手好字,朝中哪有人不识得林瞻的字,待一一传阅以后,都是忍不住朝着林丞相站着的方向看去,心中多少都有了几分计较。
    林瞻的字,旁人仿来大多是画虎类犬,难以得以精髓,而这几封密信,却真的像极了是林瞻亲手所写。
    徐良徽跪地,面朝承德帝,“臣当年家中亲眷都死于淇城一案,而林相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居然能与虎谋皮,实在是罪大恶极。臣恳请陛下明察此事,以慰淇城当年数万亡魂。”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一时间,林瞻被群起而攻之。很快就从林相的府中搜出来匈奴的信物,还有几封异族来信。按理说这些信物应该被藏得很深,谁知道陈绍祺却如有神助,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林瞻的私牢所在,然后找到了藏匿在其中的众多证据。
    这件事震动之大,甚至惊扰了早就已经闭门礼佛的太后。她得知此事第一时间就是赶往承德帝的面前,恳请承德帝彻查此事,林丞相定然是受到奸人陷害,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言语中,隐隐有胁迫之意。
    毕竟,别人不知道,但是太后和承德帝却心知肚明,当年林瞻私通匈奴,就是因为承德帝愿意娶林梦之,林瞻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登上后位,这才决定火中取栗,参与夺嫡。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成为了现在承德帝过河拆桥的证据。
    太后喝道:“赵子述,你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你这是狡兔死,走狗烹,现在我和林瞻对你没有用途了,碍着你的眼睛了,你就开始清理了不成?你莫要忘了当年你的帝位是从何而来!”
    承德帝倒也不恼,“母后这是做什么这么大的火气,知道的以为您和林丞相是挚友,若是不知道,还以为母后同林丞相有什么见不得人关系呢,居然这么为他说话。”
    “当年我的位置是从何而来,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母后和林丞相也享受了这么多年的无上荣耀,也该歇一歇了。”
    “你果真是无耻!”太后颤抖着手,“他也算是跟着你这么多年,你真是个养不大的白眼狼,我以为将梦之嫁给你,你多少会顾着点情面!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这般行事!”
    承德帝咧了嘴,“我确实是白眼狼。但是当年若不是我娶了林梦之,我现在早就是身首异处。母后放心,等林瞻死后我就会废后,赵瞿的太子之位会坐得稳稳当当的,这江山和林家人,一分关系也无。”
    “包括你,母后。”
    太后自此因为病体,整日里闭门不出,自请住进了一个满是佛龛的礼佛堂。
    承德帝不无遗憾地宣称:“母后身体不适,自此就不便出门了。她一心向佛,从此以后都将常伴青灯古佛,再不问宫中事务。”
    同月,皇后林梦之因为行为不端也惨遭废黜。承德帝念在多年夫妻情分,并未将林梦之贬至冷宫,只是不再掌管宫中事务,搬至别院。
    有明眼人能看得出来,这朝中格局,是彻底地大变天了。
    林党走的走,散的散,树倒猕猴散,这样的事情也实在是人之常情。
    连翘搓了搓手,呵了口气道:“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小姐,你怎么今日想起来要出门了?”
    “今日我要出门见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
    连翘似懂非懂,只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小姐,今日你可得多穿些衣服,可别惹上了风寒。我今日还听到有从汴梁来的马夫,说是汴梁都已经下雪了呢。”
    忍冬也是仔细地为沈怀玉套上一件大氅,是沈怀玉从来没见过的一件,她随口问道:“这件大氅怎么我都没见过,好似是大了些。”
    “因为这不是小姐你的呀。”忍冬眨了眨眼睛,“这是姑爷的,他说小姐你的大氅都不够厚实,还是套上他的避避寒。”
    沈怀玉果然也闻到了这件大氅上好闻的清冽香气,“那他人呢,怎么一大早上就不见了人影?”
    “小姐你都不知道,”连翘抿嘴笑,“我们怎么可能会知道?”
    在卫国公府的这一段时间,她们也算是看出来了,那宋二公子真是喜欢惨了自己家的小姐,要是有人稍微说了自己小姐的不好,宋二公子必然是能把那个碎嘴的人打得哭爹喊娘的。
    连翘想,自家小姐果然是找到了一门极好的婚事。
    沈怀玉今日出门自然是为了在林瞻行刑之前去最后见他一面,京邑的天牢她前世去得不少,今世还是极少踏足。原本她这个世家新妇是不能踏足这样的地方的,但是有大理寺卿陈大人从中引荐,终究还是通融了。
    林瞻哪怕是身在天牢之中也俨然一副上位者姿态,他是重犯,所以待遇看上去还不错。起码单独一间,牢中甚至还备了烛火,和其他条件简陋的囚犯比起来,他过得算得上是滋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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