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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眉宇间是一副势在必得,断定魏澜交付的这些茶包是促成燕帝后期精神萎靡的元凶,柔声说道:“若大人助我逃开为先帝守陵的命运……”她伸过纤细柔软的手指覆在魏澜搭在桌案上的手背,眼神流露出一抹妩媚。
    “……我少不了大人的好处的,”安岁禾话音带着引诱一般的轻软:“宁晚心可以做的,不可以做的,我都能陪大人,大人倘若不信,自来试试看。”
    ……
    宁晚心在偏院里等了魏澜足足一整日。
    她原是想去内务府堵人,魏澜再生她的气,总不可能当着一众宫人的面落了给自己没脸吧。只要魏澜躲不开她,她就厚着脸皮往上贴。
    心里小算盘打的噼啪直响,奈何实施计划的时候遇见了阻碍。
    咸庆说什么也不让她出门。
    “你看看你那一身的伤,想往哪儿跑?”
    宁晚心无奈道:“这不是……你师父跟我生气了,我得去哄哄。”
    “那就更别去了,”咸庆由衷道:“师父原就生气,见你拖着一身的伤到处跑,气得更厉害,你到时候再想哄都哄不好。”
    宁晚心往出溜的脚步一顿。
    咸庆杀人诛心,“再说你现在知道哄了,早干什么去了?”
    说起这个咸庆也来气,先前听魏澜说不管姑娘,任她自生自灭,他还觉着师父到底是心冷,连喜欢的人也说不要就不要了。
    直到经由咸福提醒才明白过来,宁晚心那是提前跟贤王府通过气了。
    “说开了,就是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
    宁晚心闻言笑了笑,反身在咸庆脑袋上揉了一把。
    她没跟他解释血仇得自己动手才不负先祖教诲,只说:“若有一日,你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做不成就会死,你会跟你师父和咸福说吗?”
    咸庆抿了抿唇,没吭声。
    宁晚心也没要他回答,轻声说:“我也是。”
    不是不在意,是实在太在意了。
    因着咸福打岔,宁晚心只得打消外出的念头,坐在魏澜常坐的那张太师椅上,执一卷魏澜最近看的书慢慢地翻。
    这一等就等到了酉时。
    魏澜卷着外头的热气走进屋里,缓了一口气。
    屋中备着冰,乍一进来,顿觉清爽非常。
    往常这会儿该是咸庆过来给递湿帕子伺候更衣,今儿倒是换了人。
    水声潺潺,宁晚心不是特别熟练地把帕子在手盆里浸湿,再拧干。
    她抬着手给魏澜擦脸,眼神专注。
    魏澜垂眸看她,到底没阻止,只问:“药喝了吗?”
    宁晚心“嘿嘿”笑了,怎么可能不喝。
    她不喜欢汤药的那股子苦味,曾经在魏澜面前露过怯。
    那时候魏澜没惯她这些琐碎的毛病,本以为这次也是如此。
    身上那处灼伤有些火辣辣的疼,怕是内里尚有炎症耽搁愈合,又不真是不识好歹得人,这次没打算赖拖着不喝药,捏着鼻子一闷头灌下去。
    尽管她已经尽力忽视药汁在口腔中的存在,一大碗喝下去,舌头还是木的都麻痹了。
    没提防咸庆突然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块,桂花的香气和麦芽糖的甜味瞬间冲淡了口中的酸苦。
    咸庆朝她眨眨眼,“师父交代让给你准备的,不许我们告诉你。”
    魏澜没想到深处,只当她不知,没问别的。
    宁晚心倒是乖觉的很,取冰盆里湃了足一时辰的香瓜来给魏澜。
    魏澜触手只觉冰凉,眉头蹙了下,问咸庆:“这么冰的东西,谁给姑娘用的?”
    咸庆乐不可支:“您发话了,可没人敢给姑娘吃,姑娘惦记着外头闷热,让人给您备的。”
    她这么听话,魏澜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也没挣开她的手。
    宁晚心一笑,挽着魏澜的手臂在八仙桌边上坐了。
    晚膳送过来,凉拌三丝,香油菠菜,外加一份虾仁蛋羹配粳米白粥。
    宁晚心食之无味,干咽一口白粥,小心翼翼问魏澜:“这……我吃素还得吃多久啊?”
    “吃一辈子。”魏澜从容道。
    同宁晚心截然不同,这些清淡小菜再合他口味不过。
    “……”
    被宁晚心幽怨且控诉的眼神看着,再好吃的菜也难以下咽,魏澜拧着眉头瞥她一眼,手摸了摸盛香瓜的盘子,已经没那么冰了,便夹到她碗中两块。
    “再看杂家一眼就甭吃了。”
    魏澜警告道。
    香瓜爽口,宁晚心吃了两口,胃口确实好了不少。
    魏澜突然问道:“你跟安岁禾很熟悉?”
    “嗯?”宁晚心不明白他做甚么好端端的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小时候常玩在一处,后来感觉她心思深,就不怎么亲近了,怎么?”
    “没什么。”魏澜再往她碗中夹一块香瓜,堵住她的嘴。
    海棠院里,魏澜甩开了安岁禾的手,从袖子里扯出一条帕子来,仔仔细细地擦自己的手。
    安岁禾没想到自己放低身段,上赶着送上门会被这个阉人拒绝,再看他擦拭手背,仿佛上面沾了脏东西一样,更觉伤自尊,咬着唇泫然欲泣。
    “娘娘收收心思吧。”魏澜嘲道:“您这副模样魅惑先皇行得通,杂家不吃这套。”
    “你就不怕我向陛下告发你毒害先……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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