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下,陛下对沈琢的偏爱是有目共睹的,且沈琢身后有相府的支持,若是陛下认回他,只怕这太子之位,就被他捷足先登了。”
傅岚清没下马。
他端坐在马背上,眨了眨眼睛:“好像也是哦!”
傅景砚见他这里有戏,里面又朝前走了几步。
他道:“可若是沈琢死了,这太子之位可就是十殿下您的囊中之物了。”
傅岚清深以为然点点头。
他道:“王叔说的十分有理,可是若我杀了沈琢,父皇肯定会厌弃我的!”
“这个无妨,我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傅岚清被他这话逗乐了,笑道:“王叔的意思,是要继续薅我的羊毛了?!”
“不不不,这次由我动手,就当是我给殿下的投名状了。”
跟他这个居心叵测的王爷相比,沈琢对傅岚清的威胁更大。
傅景砚觉得,傅岚清绝对会选择跟他合作。
却不想,傅岚清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了。
他道:“王叔,虽然你这个条件很诱人,但是风险太大了!”
“殿下,我……”
“王叔,事到如今了,我劝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傅岚清摆摆手,打了个哈欠:“你有空在这儿游说我,不如先想想,等会儿见了父皇,要怎么说。”
话落,一挥手,他身后的人,便要上前来拿傅景砚。
傅景砚的下手正要反抗时,被傅景砚制止了。
傅景砚乖乖束手就擒,但同时,已经给自己想好了后路。
傅岚清现在抓他的罪名,无非是他假借他的名义多番刺杀沈琢,以及掉包孙澎一家的事。
前者,他安排进傅岚清暗卫里的都是死士,到时候只要他们死咬住,是傅岚清指使他们杀沈琢的,便能成功将傅岚清一军。
至于掉包孙澎一家的事,已是十三年前的旧事了,根本不可能查到证据,就算他们找到孙澎也无济于事。孙澎的亲娘还在他手上,傅景砚完全不担心他会攀咬他。
若此事闹到昭和帝面前,昭和帝会怀疑他不假,但同时也会猜疑傅岚清。
毕竟三皇子和六皇子才刚死,他就开始对他这个王叔下手了,到最后,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哦,对了,”跟沈琢一起坐马车的傅岚清,伸手掀开车帘:“王叔,看在咱们叔侄一场的份上,我给你透个底儿啊,你在贺州山谷训练私兵,以及暗地里绣好龙袍一事,父皇也都知道了。”
傅景砚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件事竟然也被翻出来了。
他顿时目眦欲裂起来,想要再反抗时,却已经迟了。他的下属先前在他的示意下,已经悉数放弃抵抗,现在都被傅岚清的人控制住了。
傅岚清放下帘子,往后一靠,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演完了,累死我了!也不知道王叔是怎么做到,演了这么多年,完全不觉得疲惫的!”
沈琢不置可否。
刚才他将如何发现其中端倪,都已悉数告诉了傅景砚,但却没告诉傅景砚,在他回华京后,傅岚清来相府找他时,两人闹掰就是这场戏的开端。
而今日,这场戏也该落幕了。
他们这厢一群人,浩浩荡荡往皇宫去时,戚如翡坐的马车刚停下。
戚如翡一把撩开帘子,看到外面逍遥王府几个大字时,顿时心里五味杂全。
刚才在路上,绿袖就已经同她说了,沈琢今日的计划。
抓到孙澎,是傅景砚抛出来的诱饵,但同时也是沈琢他们反击的开始,只是苦了无辜的时欢。
戚如翡叹了口气,从马车上下来。
王府的管家认识她,见她来,当即亲自领着戚如翡去见时欢。
时欢的婚期定在三日后。
先前顾忌着两位皇子尚未出殡,所以府中诸事都很低调,今日两位皇子下葬之后,王府便不再藏着掖着了,到处都是披红挂彩的,目之所及全是成双的囍字。
戚如翡过去时,时欢正在绣自己的嫁衣。
虽然说,女子出嫁时,嫁衣都要自己绣,但大部分都只是意思意思,可到了时欢这里,这套嫁衣,却是她亲自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戚如翡站在廊外,望着坐在窗边绣衣裳的时欢,一时不知道进去该说什么,索性便站在了原地。
时欢绣完鸳鸯的最后一针,才瞧见戚如翡。
她惊讶道:“阿翡,你怎么来了?!”
戚如翡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去,拉着时欢的手,道:“逍遥王被请进宫里去了,今天可能不回来了,他怕你一个人在府里孤单,便传信给我,让我先将你接到戚家去。”
时欢愣了愣。
她道:“王爷时常不回来,都是我一个人在待在府里的啊!”
“那不一样,现在你快要成婚了,他想必是不放心你。”戚如翡说着,让时欢的侍女和绿袖,一起帮时欢收拾东西。
时欢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她拉住戚如翡:“真的是王爷叫你来的么?阿翡,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戚如翡拉着时欢往外走:“好了,你别疑神疑鬼的了,你快要成亲了,你还缺什么?我给你添个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