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肖遥跑到黑市去,几番打听终于买到了停经药物,不知为何她有着强烈的预感,或者说强烈的愿望,自己能被选上,万一到时候在死亡谷里来月经可不是闹着玩的,停经药某种程度上是救命药。
终于到了终面这一天,每个参赛者单独进一个小房间,开始被轮番盘问各种问题,家庭背景,职业背景,学历,家庭成员,参加比赛的原因,事无巨细,像是要把一生梳理一遍,工作人员非常认真地记录他们认为重要的关键词,并且,问了肖遥一个非常尖锐的个人问题:
“ 你是不是高中的时候被强奸过,才导致后来转学搬家?”
肖遥梗住。
工作人员显然已经彻底调查过参赛者的“ 黑历史”。
肖遥虽然希望自己被选上,希望母亲患癌急需救命这一条能成为自己“ 美强惨”的条件之一,被节目组看中,被观众同情,但她实在没想过要把自己被强奸这一条加上去。这一刻,那种被剥光的屈辱感又袭遍全身。
但肖遥毕竟不是十年前的肖遥,如今的她,颇有历练,心理素质不同以往,况且她此番搏命是为了救母亲,自己的痛苦并不重要。
“ 是。” 她面色平静,语气不悲不喜。
工作人员不自觉地挑了一下眉,颇有兴致地问道:“ 你知不知道,十年前办你案子的那个小警察也在候选名单里,世界可真小,不是?”
肖遥暗暗吸了口气,将演技调整到最佳,努力做出一副阴沉的表情,咬牙切齿道:“ 哼 ,初赛的时候我就看见他了,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官官相护,不仅没揪出凶手,还整个人消失了,拿了不少好处吧?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啦? 苍天有眼,哈哈哈哈哈。。。”
那工作人员表情玩味:“ 这么说来,你是想借着节目抱一下私仇?”
“ 那当然!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工作人员似乎对这样的drama很满意,面试结束,肖遥内心忐忑走到大厅里等结果,每一秒都度日如年,也不知道之前商量的策略凑不凑效?二人这也算是兵行险着了。
过了很久,终于有结果了,肖遥真的通过了终面。
程歌也通过了终面,也许故意演得戏凑效了,亦或许命运真的眷顾了这两个可怜人一回,他们被分到了同一组。估计节目十分需要这种冤家内讧的剧情冲突。
二人低调地离开了首都电视台,走出了很远,终于激动地拥抱在了一起,一种奇异的,难以形容的快乐笼罩着二人,仿佛真的天降了什么鸿运,仿佛他们不是得到了一个公开送死的机会一样。
往后的叁天可谓紧锣密鼓,参赛选手纷纷签了生死状,生死自负,但是一旦获胜,就可以获得巨额奖金。肖遥颤抖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白纸,黑字,红手印。这个环节已经有摄影师跟拍了,镜头凑近给了一个大特写,皮肤粗糙的大拇指,在纸上摁下鲜红的印子,镜头又对着肖遥的脸拍她的表情,肖遥本能想躲闪,可她知道这是自己任务的一部分,她需要获得观众的同情和好感,于是她努力直视镜头,留下了一张表情紧张木然的脸。
签完生死状后,参赛选手们陆续被送往赛前营地,在赛前营地还需要待几天,主要是有一系列血检尿检,饮食也要统一,防止有人吃亢奋类的药物作弊,如果吃了药,需要花几天时间代谢掉。
灌湘山死亡谷可谓世界范围内最后几个还没有被探索过的死亡谷之一。从建国起,这里就被专家们列为自然保护区,严禁探索,可是时过境迁,到了这个时代,国内所有有商业价值的保护区都被开发殆尽了,灌湘山死亡谷终于也没能幸免,不得不说《生死有命》节目后台够硬,只手遮天,也不知道贿赂了多少大领导,竟然能在全国最后一个神秘保护区举办。
这也是国内第一次有那么多活人亲自下谷探险,除了比赛本身,全国观众都非常想一窥死亡谷的真容。
死亡谷内磁场古怪,方向经常失灵,在一定高度内常年笼罩浓雾,影响无人机从空中拍摄,由于长年累月的淤泥和降水,很多地方全是烂泥和沼泽。是以本次比赛无法派遣摄影师,将由参赛者随身佩戴多枚微型摄像头,同时参赛者需要按照一定面积比例在谷内安装摄像头,一旦判定安装有效,将会获得由微型气球送达的珍贵补给品。
赛前第一天就是组织学习比赛规则。
这一届比赛需要参赛者佩戴和放置摄像头,等于把一部分拍摄任务交给了参赛者,大家怨言纷纷,很不满意这多出来的负担,但是一旦成功就能获得补给品,不少脑子灵光的人知道真的开始比赛了,补给品有多珍贵,所以很快也表现出积极配合的态度。
参赛者一共叁十人,分叁组,每组十人,每组需要自行投票选出一个组长。组长初始拥有四天的补给品,组员只有两天的补给品,所以组长占有巨大优势,毕竟比赛长达二十天,到后来不是打猎啃树皮,就是抢别人的补给,看过以往节目的人都见识过这种残酷。上一届的雪山比赛,就有人饿到丧失理智,吃了自己被冻到没知觉的脚。
比赛采取集体计分制,到了结束哨响的那一刻,哪一组剩余的人数多,哪一组就胜出,就可以瓜分奖金。所以这个比赛还是考验团队合作的,以往的比赛证明了,那些“孤狼”性格的悍匪即使单兵战力再强,也往往不能笑到最后,所以比赛才能引入女性选手,甚至中年以上的选手,削弱孤狼悍匪的胜算,增加复杂性和可看性,观众热烈的反响证明了这一策略的成功。
这也是肖遥和程歌最开心的一条规则,这样他们就能互相协作,保护彼此,而不是自相残杀。二人闷头讨论了很多战术,越聊越觉得有希望,紧张的脸上渐渐有了小心翼翼的喜悦之色。这是他们的希望,孤注一掷的希望。
第一天的营地生活主要是学习和体检,信息量扎堆,让人头昏眼花,就连组员之间都没时间好好认识,一切忙完,都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一个相貌朴素的年轻男孩道:“ 我说,各位哥哥姐姐,我们还是先好好认识一下吧。。。。。。我这一整天都没找到机会跟你们说话。”
这时一个看上去结实干练,皮肤黝黑的女人说:“ 明天六点半就是早饭时间,留给我们洗澡睡觉的时间不多了,这叁天营地时间是我们仅有的好好睡觉好好吃饭的机会,我们不应该浪费一分一秒的睡觉时间。”
“ 可是。。。。。。” 年轻男孩有些不甘心。
程歌向他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你听这个姐姐的,她说的对,我们现在睡好一分,吃好一分,正式比赛的时候,活命的时间才能多一分。咱们明天都准时去食堂吃早饭,边吃边认识,好不好?”
肖遥微笑道:“ 咱们明天有自由时间,我们可以开个组会,认认真真讨论,现在还是睡觉吧。”
一番话落下,年轻男孩点头同意,另外几个人却回以嗤之以鼻的嘲笑。
肖遥望向他们,笑的是个丰乳肥臀,皮肤吹弹可破的妖艳女孩,一个浑身黑毛,熊一样的壮汉伸出花臂粗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下,另一只手朝裆部摸去,调整了一下生殖器的位置。
肖遥不说话,她认得这女孩,体能测试的时候连一分钟都没挺过去,理论上第二轮面试都不该过,此时却出现在这里。
看来她就是“ 观众想看的那种人”,节目组知道怎么做生意。
肖遥只能在内心祈祷自己闷头努力比赛也能打动观众,或许观众也会可怜她,刷票给她投补给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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