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临渊不解其意,“我学什么都很快。”
第9章 我们都是虫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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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你可以慢慢学,”汪洋说。
俞临渊不解其意,“我学什么都很快。”
他将11月19日当晚自己收到的信息告诉汪洋:32个城区公证人的名单,以及公证人详尽资料。想办法推迟‘凌迟案’结案,推迟商会主席竞选,能救汪子诚。
而俞临渊收到信息大约一刻钟之后,魏擎阳的死讯传遍全网。俞临渊曾尝试挖出信息的发布者,但对方的防御系统牢不可破,甚至比浮士德本身的信息屏障还要难以攻克。
他猜想信息可能来自浮士德高层,甚至有可能是魏擎阳亲自发布的,但是魏擎阳死了。
“你的意思是,在魏擎阳的死公开之前,公证人的名单就已经内定好了?”这完全出乎汪洋的意料,如果公证人的推选都可以内定,矛头将直指政府高层。
但如果是上面的人想包庇凶手,大可不必选汪洋这种有“违命前科”的人进组。
汪洋想起之前彦予航的话:“……咱们这个监督调查组不比上头正规的专案组,你还能不明白?重点在监督,查案不重要,我爸说了,咱们当代表的只要最后投个票,就算完事儿!走走流程而已。听我劝呐,你就甭操这份心!”
现在回头细想,彦予航是单纯想躲清闲?还是在暗示这事牵扯太大,不要多管闲事,免得引火烧身……彦予航死了,再多的揣度也无济于事。
而公证人名单中重点圈出的四个人,他们每一个都与仿生人、仿生科技有关联——
安琪、安欣、汪洋的母亲顾梓、李胜丰与“生态保护与尊重仿生人协会”有关;汪子诚与浮士德仿生科技有直接关系;而彦予航……
“彦予航与我有关……”汪洋默想,“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没有,只因为与我有关……他本应该活着的。”汪洋咽了咽嗓子,他心里发堵。
“你哭了。”
汪洋甩开俞临渊的手,“我没有。”他怎么可能哭。
诡异,汪洋看着另一个自己伸手擦自己的脸,仿佛照了一面妖魔化的镜子,镜中的那个自己不太听话。
俞临渊急了,“我、我可以假扮成他,回他的家过他的生活!你不用向他爸解释他儿子死了。我会演得很像,他们看不出来,他们不会为难你!我一定——”
“俞临渊!”汪洋打断他的话,“你不用再伪装成任何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不管是为了谁,你是你自己。”
“我自己……你说得好轻松啊,”俞临渊看着那颗熄灭在杯子里的烟,眼神有些空洞。烟灰泡在水里,他觉得脏,自由说不定就是种肮脏的东西。
“非法仿生人有好几个批次,每个批次的功能、优势都不太一样。像我,随便拆卸没有痕迹,痛感神经不发达的画皮型仿生人。一开始是被当成玩具人偶设计的,后来真的成了玩具。
“他们把我这种,东西,叫做移动硬盘,储存的内容物不变,躯壳可以变成任何样子,说的好像有不变的灵魂似的。其实插哪都可以,怎么插都可以。
“成为玩具,或者成为杀手,都很适合我们。有些东西从存在的那一刻开始就无法逃脱预设的轨迹,仿生人如此,人也大差不差。”
俞临渊说话声音很轻,像风在柳林中低语。他的目光仍陷在玻璃杯里,似乎能将杯子和桌面一同看穿。汪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人与人之间的感同身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想起俞临渊在地下室满墙烈火中刻下的“希望”,缄口不言。
俞临渊继续说:“普通型号的那批不可以拆卸,机体和人体没有任何差别,可以随意混在人群里。在黑市有门路的话,可以直接搞到户口,过正常人类的生活。就像安琪那种,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仿生人。”
汪洋讶然,那个笑容僵硬的女法官是仿生人?!
当时安卓越只是说:“千万别让安琪知道我在哪儿,我没有办法保护她,妈妈不在了,小姨的处境很危险……小姨她……她身份很特殊!”
身份特殊……普通型非法仿生人,这样的身份确实足够特殊了。非法仿生人是法官,还曾经在公众面前当过说法的主持人,□□裸的讽刺。
俞临渊解释说:“5年前失踪的安欣也是浮士德科研团队的精英之一,她在失踪之前设计出安琪,是为了有朝一日她死了,还有人可以保护她女儿安卓越。她把‘保护卓越’写在安琪的程序里,就算安琪日后有了自主意识,她也永远不可能违背程序。
“……生长型的仿生实验产品,他们有自己的童年回忆,不完全依赖记忆植入技术和情绪控制。他们是最幸运的一类。按照汪子诚的说法:他们的灵魂可以从躯壳中生长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批非法仿生人,他们……”俞临渊抬头看了汪洋一眼,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和别的仿生人不一样,他们可以组建家庭……他们可以生育。你妈妈就是其中之一。”
第10章 我们都是虫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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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我呀,麻雀说。
用我的弓啊,用我的箭……”
“当他们听到丧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