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才怎么不说?”江小桃气到冷笑。
小命都快被人害没了,还想着给人遮掩,真没见她这样烂好心的!
“云云不是有意的,而且事后她也去叫人了……她是宏文哥的表妹,事情要是闹大了不好……”
阿奶已经和孙家那边商量过了,等二嫂嫂三日回门之后,就给她和宏文哥定亲,这时候还是不要多生事端好。
“……”
得,原来是被男人糊了心。
*
厨房里陈氏坐在一个小木凳上,腿上放着圆簸箕,一边伸长了脑袋往外张望,一边手上动作不停的捡着豆角。
“大嫂!江家的闺女怎么样了?”见到吴氏,她目光一亮,忍不住八卦的问:“你说好好一个大姑娘,怎么突然落水了?”
要不是没人守着灶上的锅,她一早就跟出去了。
“不小心掉下去的,人看着受了些惊,没什么大事。”
他们村里也有失足落过河的人,这件事说起来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这样啊……”陈氏砸吧两下嘴,叹了句那闺女倒霉,没再继续往下问。
过了一会,她突然拍了下大腿:“——大嫂!你见到我家平生了没?这死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明知道吃过午食就要送他堂姐去江家,到现在人影都不见一个!”
当下习俗,男方结亲要带两个妹妹,女方送亲要带两个弟弟。
赵盼睇没有亲兄弟,昨天晚上她爹赵贵全特意去二房借了赵平生,三房借了赵进宝,充当给她送嫁的弟弟。
吴氏将灶上冒翻的锅抬下火,抽空回她:“早上我见过他,这会不知道去哪了,你也不要着急,没见我这嫁闺女的都不急?再说了,平生这孩子知道分寸,到时间了自然会过来。”
她去得晚,赶到河边的时候赵平生已经离开了,所以并不知道江家俩闺女落水的事他还掺了一脚。
赵家做好了午食,先紧着迎亲和送亲的人吃,临到开席赵平生姗姗来迟。
陈氏一颗焦急的心才放下,注意到他换了一身衣裳,狐疑不已:“好好的你换什么衣裳?”
“这套穿着好看些。”
陈氏:“……脑子进水了?这件衣裳破破烂烂的都补了好几次了,跟个叫花子一样!你管这叫好看?”
赵平生:“……”
统共就这么两套夏裳,再破再烂除了将就着穿还能怎么办?
“不然有时间您再给我做一身?”
“你娶媳妇的钱都还没攒够呢,想做衣裳?美不死你!给我滚——”
“平生!”
赵平生一转身就遇见了江文谨和江文孝。
“我五妹的事还没谢过你呢……”江文孝和他有过几分交情,上来就揽着他的肩膀一顿谢。
“谢什么。”赵平生不在意的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看着无害至极,“现在小桃可是我堂姐的小姑子了,大家都是亲戚,不过是伸把手的事,哪用的着这么客气。”
陈氏听得云里雾里,待要细问,两人已经勾肩搭背的走远了。
赵平生救了江小桃,不管怎样江家都该好好表达一番谢意,但今因天最主要的是两家的亲事,江文谨便和人商议先将准备谢礼的事暂压在后。
反正赵平生也要送赵盼睇去江家,到时候该怎么谢人家自有家中大人决断。
回江家的路上,迎亲的队伍从二十来人增至将近三十个人,一群人来自两个相邻的村子,多多少少都是认识的,回程路上有说有笑,十分喜庆热闹。
江小桃处在其中,倍感格格不入。
她笑不出来。
满脑子都是上一世赵平生他娘在江家大门外撒泼打滚,死活要求江小梨过门的事。
江小梨生得恬静,性子乖,有的是人稀罕她当儿媳妇,要不是家里和孙家那边透露过消息,上门提亲的人都能踏破门槛。
而她不一样,从小就霸道,脾气也不好。
只盼他娘看不上她吧。
不然以赵平生这连自家亲爷都能追着打的性子,要真和她成亲了……谁知道是结亲还是结仇呢。
赵家这边,一群人媳妇婆子围在一处说话,一个年轻的媳妇连连啧叹:“我去得早,远远就见平生这小子和江家那闺女嘴都亲上了!还亲了好几次!”
“侄媳妇少说两句吧,人家还不是为了救人……”
“再是救人,那姑娘小子男未婚女未嫁的,当着这么多人面亲来亲去,像话吗?!”
“要我说啊……陈婶儿,你干脆寻个时间上江家提亲得了,我瞧着他们俩都生得俊,岁数也相当,般配着呢。”
被迫听了赵平生救人的来龙去脉,陈氏脑子正稀里糊涂的时候乍然听见这个提议,顿时茅塞顿开。
对啊,她不正愁赵平生那小子娶不上媳妇吗?
现下好了,有这档子事在前头,不正好娶了江家那闺女?
没想到这小子成天吊儿郎当的,还挺会来事!!
陈氏这般一想,顿时喜出望外,急忙回家揪了只下蛋的老母鸡,绑上腿提着往杏子村去。
“他二婶,上哪去啊?”田间拔草的妇人高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