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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词听着不像是国语,像是粤语,霍廷的声音很低,完全没被大合唱给带跑偏,江方濂虽然听不懂歌词的意思,但是不难判断出,在唱歌这件事上霍廷比他行。
    等霍廷唱完后,江方濂才开口,“我没听过,是粤语歌吗?”
    “你怎么这么土啊?国标也不会,歌也没听过。”
    江方濂知道自己土啊,虚心求教嘛,“那这个歌叫什么名字?”
    霍廷刚刚尝了甜头,太会蹬鼻子上脸了,“那你说点好听的我就告诉你。”
    “你!”江方濂转过身不想理他。
    可霍廷对江方濂的弱点了如指掌,光是痒痒肉都让他受不了了。
    江方濂不敢挣扎得太过,小声求饶,“别…霍廷…”
    霍廷仗着周围人多,得寸进尺,“现在怎么不喊哥了?”
    “哥…廷哥…”
    江方濂太没骨气,立马缴械投降,他眼睛泛着泪光,余光一瞥,孟尧正看着他俩。
    江方濂一把按住霍廷的手,霍廷一脸纳闷,他眼神示意孟尧的存在。
    人就是怕知道太多,如果霍廷不知道孟尧和沈聿安的事,也不怕孟尧看了多想,让小孩知道,和让王浪知道,这是两码事,影响不好是一回事,还怕孟尧受刺激。
    霍廷冲孟尧干笑了一声,“嘿,闲出蛋来了,唱唱歌…”
    孟尧没有说话,用打量的眼神多看了江方濂几眼,霍廷的解释,显得愈发此地无银三百两。
    刚醉心于和江方濂嬉皮笑脸,霍廷回过神,发现王浪也在看他,王浪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登徒子,大庭广众的,当着小孩的面呢!
    霍廷冤死了,别人这么想他也就算了,王浪凭什么啊?
    又过了几天,大家被通知可以回家了,瘫痪的通信也渐渐恢复,大家从广播里得知的第一条消息,就是有关于地震的。
    震源的中心不在他们市里,而是隔壁两个省,霍廷觉得地名听着有点耳熟,一看王浪铁青的表情,他才猛然想起,是王浪的老家。
    王浪当即给村口的小店打电话,打不通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得回家一趟。”听广播里的意思,这次地震强度还很高,震源中心受灾严重,后果根本不敢设想。
    年末的雪灾,老家的房子就被压塌过一次,当时大雪埋了路,又加上家里没人受伤,王浪就只是寄了钱回去,这次他说什么都不可能再坐以待毙了。
    “你现在怎么走啊?”霍廷急忙道,“班车肯定是没有的,给你找辆车吧。”
    王浪走得急,不少事情还得一次性跟江方濂交代清楚,店里有好几张嘴等着吃饭,大家在他这儿工作,为的是养家糊口,他这一回家,万一家里情况糟糕,他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小江,店里你帮我看着。”王浪顿了顿,“我要是实在走不开,你看你跟霍廷商量一下,把店低价盘过去。”
    霍廷当即拒绝了,这个店是王浪的心血,况且谁都知道快拆迁了,“说这些干什么?你要差钱,跟我拿就是了,过不了多久拆迁,你用不着着急卖,不行跟你一块儿去,看路上能不能帮上忙。”
    “都走了店里怎么办?路上也不安全,谁知还有没有地震,有什么事你们再来,我先自己回去看看。”
    对于普通人而言,人命是事,挣钱也是事,救了命还得继续生活,还得继续赚钱。
    这片儿住的外地人不少,要回家的不止王浪一个,大家正好结伴一块儿回家。
    送走了王浪,大家心里都不太好受,习惯了平静的生活,习惯了附近的街坊,一点点的涟漪都让人感慨万千。
    生活渐渐重回正轨,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江方濂虽然没什么都说,帮王浪把店里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但是霍廷知道他有心事,他在担心妈妈和妹妹。
    好多天过后,他们才接到王浪的电话,路上虽坎坷,还是平安见到了父母,地震来时,家里人几乎都在地里,就是奶奶被塌下来的房子砸到了腿,这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人虽然没事,但是有很多事情得王浪处理,他还没法赶回去。
    王浪顿了顿,他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说话都变得轻松不少,“别的事,等我回来再跟你们说。”
    复印店所有的事情,都交到了江方濂肩上,原先他还只用做技术上的工作,现在不光是技术上的工作,还要跟客户交流,还要替工人结算工资,就连店里的水电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得他操心。
    跟人沟通本就是江方濂的短板,他白天磕磕绊绊跟客户聊好广告内容,等到傍晚的时候,才有时间动电脑,干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最近连回家吃顿饭都是奢侈,都是霍廷送到复印店来的,又赶上今天茶楼事多,霍廷还给牌客当了牌搭子,连送饭都没时间,直到茶楼人散了,江方濂还没有忙完。
    霍廷关了店门,回家给江方濂热了饭菜,下楼时天灰蒙蒙的,路灯也亮了起来,白天的热气散了大半,黄葛树下的夜市摊也支上了,霍廷掂了掂手里的保温杯,径直朝复印店走去。
    复印店的门还大开着,软玻璃落了一半下来,店里静悄悄的,能听到鼠标按动的声音,霍廷推开软玻璃走进去,江方濂正坐在白炽灯下,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
    “还有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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