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慢啊?” 女孩倚着门框站着,她上身穿着吊带背心,双手抱在胸前,乳沟若隐若现,背心很短,刚好露出肚脐,往下是高腰的宽松牛仔裤。
女孩叫阿芹,看着很年轻,年纪应该跟江方濂不相上下,只是说话做事比江方濂利索的多,见他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阿芹性子耐不住了。
“我可跟你说啊,我这房子,有的是人等着租,你要不想租的话,就大大方方的就告诉我,别鸡蛋里挑骨头,浪费彼此的时间。”
说话时,阿芹的目光毫不避讳的对着江方濂一顿打量,似乎一眼就看穿江方濂穷酸的本质,眼里的轻蔑几乎溢了出来,说话自然没多客套。
这房子的租金不算贵,可是江方濂囊中羞涩,他原本还想跟阿芹砍价的,一听这话,砍价的想法都憋在了嗓子眼儿里,想要去别的地方租这么便宜的房子,比登天还难,他不租,有的是人要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我租,我租的。” 江方濂揩了揩头顶的汗水,“我能看看房子吗?”
阿芹给给他让出条道来,手往门里一挥,“你随便看,东西都是齐全的,我男朋友的姐姐生小孩,这是着急跟他一块儿回老家,不然才不会这么便宜租给你。”
房子五十来个平房,两室一厅,家里什么都有,这条件,打着灯笼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我这儿要求押一付三。”
江方濂茫然的 “啊” 了一声,他不明白阿芹口中的 “押一付三” 是什么意思。
阿芹先声夺人,“啊什么啊?租房子交押金不都这样,你如果只租一个月,我就不租了,省得折腾。”
江方濂这才反应过来,“押一付三”,是指交三个月的房租,一个月的押金,可他身上的钱哪儿够啊。
“还要交押金啊,可是… 我没那么多钱。”
幸亏江方濂的脑袋低着,不然能看到阿芹的白眼翻上了天,“没钱你租什么房子,你跟我闹呢?不交押金,你回头人跑了,我上哪去找你啊?”
人家语速一快,江方濂就没由来的紧张,他双手绞着蛇皮袋子,手背上的青筋鼓起,“我不会跑的… 付两个月的押金可以吗?我身上的钱,只够两个月的房租。”
房间里安静了下拉,尴尬和局促像是虫子一样,从四面八方朝江方濂爬来,他脚尖朝着门外,随时准备着被阿芹轰出门外。
没想到阿芹这么好说话,“我也是看你第一次出来租房子,我自己也着急找租客,不然不会便宜你的,两个月就两个月,今天这房子租给你,正好我也能出躺远门。”
江方濂松了口气,连忙从兜里掏出钱来,生怕阿芹反悔。
阿芹收了钱,又从卧室里拖出一堆行李,“我自己先前就是住这儿的,所有东西都齐全,你放心用就是,水费一个人一月一块,电费你用多少给多少。”
江方濂点了点头,还帮着阿芹将东西送到了楼梯口,就在阿芹要离开前,她神神秘秘地指着里面那家的铁门。
“那家,是我另外一个租客,脾气不大好,纹纹身混社会的,出门都随时带着刀,楼下的小混混都得听他的,你可得小心点,平时你别主动招惹他,别跟他接触,就问题不大。”
江方濂一听到 “纹身” 这两个字,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寒颤,又莫名想起刚刚在茶楼门口的男人,又是刀又是混社会的,这样的人,他只想离得远远的。
他将阿芹的话铭记于心,“谢谢,我会的。”
霍廷是被牌客给招呼进去,刚进店里,就听到冯老头气急败坏地声音,将麻将摔得震天响。
“怎么这大火气啊?给人点炮啦?” 霍廷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冯老头更来气了,两指叩在牌桌上,“茶都没有了,你怎么做生意的?”
“这不给您倒嘛,别点了炮就冲我发火啊,手气不好,牌品可要好,不然这些老太太都不跟你打了。”
立马有人接了话茬,“霍老板,你店里好歹得招个小工,你当老板的,端茶倒水这种事不能亲自来啊,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这一打岔,冯老头也忘了发火,霍廷笑了笑,“招,回头就招。”
赶明儿他就在门口贴个招聘小广告。
等伺候完店里的客人,霍廷又优哉游哉地走到店外,没有树荫遮蔽的步梯像是个巨大的火炉,他上下看了一眼,空无一人,刚刚的男人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
第2章
冯老头输了钱,怎么都不肯散场,硬是熬到了晚上十点,步梯两侧的店铺都打了烊,只剩下霍廷的茶楼还开着,老太太实在熬不住了,说什么都不愿继续,这场麻将才意兴阑珊地散去。
霍廷送走了最后一桌牌客,随便收拾了一下店里,随后拉下卷帘门,一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打电话的念头立马打消了,往步梯上走去。
暑气到深夜还未消散,蝉鸣声时隐时现,一缕青烟徐徐升起,黄葛树下还有一家夜市摊还未收摊,烧烤的油水滴落在木炭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霍廷光是听这声,已经觉得饿了,他跟摊子上买了些烧烤,又提了两打啤酒,这才心满意足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沿着楼梯上了顶楼,邻居家两扇门都紧闭着,从门缝下还能透出些许灯光来,看着样子是有人在家,霍廷举起手想要敲门,一想到时间太晚了,便有些犹豫,只是手还没放下,门居然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