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黎此刻恰好又背对着那把匕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突如其来的危险。
宗曜见那匕首飞向锦黎,立马转身伸手去夺取。
奈何锦黎与那匕首之间相隔的距离实在太近,即便宗曜的反应已经很快,她的左后背蝴蝶骨处依旧被匕首刃尖刺中。
但尖头才浅浅刺入之时,匕首就已被宗曜及时的控握住。
“嘶——”
锦黎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到自己刚才跟足足五名金厥高手激战,都没挂半点彩,如今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而且,还倒霉的属于被自己人坑伤的那种……
锦黎一脸幽怨,无语至极。
要是没有突然冒出来这男子冷不丁飞起的一脚,那金厥人手中的匕首根本不会那么巧的脱手飞射向她。
看着小姑娘回眸,眼中委屈控诉的神情,宗曜十分抱歉地朝她拱手道:“姑娘抱歉,本王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稍后本王带你一道回营,派军医给你疗伤,你看可好?”
锦黎顾念大局,皱着蛾眉忍着背后伤痛对宗曜道:“先把这些金厥人处理了再说。”
宗曜点头,拔出身上佩戴的宽剑,立时投身战斗。
有了宗曜和他带来的大队曜灵军加入,现场战况很快就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
战斗中,锦黎眉头越蹙越紧,背后伤口疼的她冷汗直冒,好似伤处被人洒了浓浓的辣椒盐水一般,明明不算大的口子,却异常的疼得让人受不住。
锦黎紧咬着贝齿,整个人疼得发颤,手中砍刀都已经有些握不稳。
没过好一会儿,锦黎终是没能撑住,狼狈的以刀撑地,借此稳住自己摇摇欲倒的身形。
到了此刻,锦黎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刚才伤她的那把匕首,绝对有问题!
宗曜看到锦黎此刻的情形不妙,连忙飞身到她身边,替她挡开金厥人的攻击。
眼见锦黎意识越发薄弱,身子摇摇晃晃的向地面坠去,宗曜此刻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伸手一把将她接住。
看着锦黎半阖的眸中,倔强的噙着不肯掉落的泪花,面容苍白脆弱至极,宗曜心中陡然一沉。
聪慧如他,看到锦黎这幅样子,自然能猜到方才的匕首被动了手脚。
但金厥人的毒药千奇百怪,他一时之间也摸不清锦黎所中的究竟是哪一种,只能试图询问道:“姑娘,你感觉怎样?”
锦黎努力保持自己的清醒,听到宗曜的询问,唇瓣嗫嚅间,发出低浅喑哑的声音,“伤……疼……”
仅仅才低喃出两个音节,锦黎就实在熬不住,疼晕在宗曜怀中。
“姑娘!”
宗曜剑眉紧锁,伸手探了探锦黎的鼻息,发觉她情况实在不妙,只得左手将她揽住,右手持宽剑再次投身加入了战斗。
只有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完剩下的几名还在负隅顽抗的金厥人,他才能尽快想办法救治这位姑娘。
很快,战斗结束。
宗曜没能从金厥人身上搜出解药,只好让赵禹渊押送粮食和苏丹尔继续返回营地,自己则带着四名士兵,怀抱着昏迷的锦黎,骑马奔往距离此地最近的一处小镇。
……
月湾镇:
老大夫先是给锦黎把了把脉,然后用剪刀剪开锦黎后背伤处的衣物,露出里面泛乌的伤口。
用一方折叠的棉布帕,揩拭了一些锦黎伤口周边的血渍后,将棉布帕凑近鼻尖仔细闻了闻。
然后扔掉帕子对宗曜道:“六王爷,这小姑娘本身的伤口不深,伤势也不严重,之所以会疼晕过去,是因为伤她的利器上被淬了毒。”
这点与宗曜最初的判断一致,他便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您可知这是什么毒?如何解?”
老大夫打开自己的工具药箱,一边出手迅速利落的给锦黎处理着伤口,一边向宗曜解释:“此毒产自金厥的藏蛉箩花根提取液,不致命,却能让人疼得生不如死。
金厥国基本上是将此毒用在严刑拷打的犯人身上的,历来被活活痛死的人不在少数。”
宗曜闻言脸色一变,立时抱拳朝老大夫行了一礼:“齐御医,这位姑娘于曜灵军有大恩,还请您务必全力相救。”
齐煊晟手上不停,口中却淡淡的道:“王爷莫急,济世救人乃是医者本分,吾自当尽力。
但老朽已离开太医院多年,‘御医’一称实在不敢当,还请六王爷今后莫要再折煞老朽了。”
宗曜听闻此言,心中自是了然,没有再提往事,而是再次对着齐煊晟忙碌的背影道了声谢,坐回桌边静静饮茶等待。
……
锦黎醒来之时,开着的轩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她不过就受了点小伤,却昏迷了将近一整天。
锦黎无语的揉了揉自己昏昏涨涨的脑袋,心下忍不住唾弃自己现在身体的体质之差。
一旁坐在房间桌边翻看着医书的齐雨绵,听到床上响起的细微悉索动静,将视线从医书上抬起,目光柔和的看向锦黎。
“姑娘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可还疼得厉害?”
锦黎闻言,仔细感觉了一下自己身后的伤口,麻木中带着细细针扎般的火辣刺痛,但已经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