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辞沁这次会千里迢迢来到北京,除了和老师同学聚上一聚以外,最重要的还是加入中国女子书画会。
这个由老师谢芝峮牵头成立的女子美术团体,已经有叁五十人的规模了,正在编辑《中国女子书画》第一期特刊,同仁大会召开前谢芝峮就曾给赵辞沁写过书信,不过当时赵辞沁正忙着离婚,现在闲下来了才跑这一趟。
书画会离他们所住的六国饭店不算太远,刚开始赵成祁还习惯寸步不离地跟在赵辞沁身边,几天过后他大概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大灯泡,而且还是瓦数不小、噌亮噌亮的那种,只好自己主动借口去外面闲逛,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从书画会出来,同行的师姐、也是当年知晓她心事的项允思停了下来,压低声音,道:“这几天忙,还没好好跟你说过话,我问你,你和穆长风是真的结束了吗?”
赵辞沁轻轻一笑,“你是看到报纸了吗?”
她又毫不避讳地嗯了声,算是承认了。
“也好。”比起赵辞沁十年如一日婉约的模样,项允思看起来则要比年少时严肃一些,这也跟她随夫家来到北京后,在女子学院任课有关。
“像穆长风那样不知冷热的人,当朋友可以,却委实算不上良配,这么多年都忍了过去你居然还能想明白,也算有觉悟了,”项允思一顿,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揶揄道,“报纸什么的我是没看到,不过耳朵倒是没聋,周围的声音都快吵翻天了,我想不知道也难。”
离开前,确定赵辞沁不需要她送后,项允思最后拥抱了一下她,“你做得很好,辞沁,无论什么时候结束和开始都不算晚,如果有下一段感情出现,你也别怕,最坏的结局也就是这样了。”
说这话的时候,赵辞沁一抬眼就可以看见马路对面西式咖啡馆里徐醒俊朗的侧脸。
告别项允思,她走了过去。
“等很久了?”
本想给徐醒一个惊喜,没想到他像早就知道她要过来一样转过身来,还变戏法般的给了她一个冰淇淋,时间精准到连顶部的冰沙都没怎么融化。
徐醒说:“不久,趁这个时间我也好将手上的案子整理一下。”
赵辞沁吃得很小心,但冰淇淋这玩意儿不是小心就能不沾在唇边的,她刚想拿帕子去擦,徐醒的手就伸了过来,熟练且快速地在她唇角一抹。
赵辞沁一愣,随即与他相视一笑。
他们难得没选择立即回饭店,而是在百货商店逛了会儿,又尝了尝街边小摊,回来中途突然变天了,雨点说下就下,好在当时离饭店不远,只是微微淋湿。
赵辞沁的头发有点湿了,洗完澡出来,就见徐醒在她房间里,他应该也是洗完过来的,虽然重新穿上干净的衬衣,却因为太过匆忙,领口纽扣有两颗没扣上。
他手里拿着羊肚手巾,面孔在灯光下越发清晰温和:“过来。”
她顺从地走了过去。
徐醒似乎生怕扯着她一根头发一样,动作一直很轻,赵辞沁看着他那衬衫领口上突起的喉结,突然仰起脸,在“下一段感情”的下颔上亲了亲。
徐醒手一顿,后知后觉地翘起唇角:“怎么了?”
赵辞沁说:“阿祁不知道回来了没。”
徐醒一挑眉头:“亲我是因为阿祁?”
“不是,”她笑了起来,“只是想亲你罢了。”
赵辞沁本就生得标致,眼睫乌黑,皮肤白皙,这么一笑看上去有一种纯粹的美,让人很难将目光转开,且现在她身上还残余着沐浴后的气息,那种天然的吸引力就更加强烈了。
徐醒咽喉紧了紧。
“嗯,”他在她耳边沙哑说,“那你想不想……”
末尾的两个字音低得不像话,稍不注意就听不见。
赵辞沁第一反应是迟疑:“但你的伤……”
“不碍事,”徐醒应得实在太快了,他自己也察觉出了不对,顿了顿,又道,“那沁沁就辛苦一些,自己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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