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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惊恐的捂住了下档。
    小丫鬟:“……”
    陆远之:“……”
    小丫鬟出去了。
    陆远之瘫在椅子上,没了刚开始回来探阿霜口风的勇气。
    过了好一会,门口有脚步声阵阵,陆远之连忙站起来,朝门口过去,果然见阿霜进了门,后面跟着八个丫鬟。
    前面两个丫鬟一个抱着箭篓子,篓子里装满了箭矢,一个抱着一张精美的弓,弓是一石二的,他都拉不开。
    后面四个丫头一人手里端着一盆水,一人捧着一件衣裳,一人手里提着食盒,一人端着茶托,最后两个小丫头手里拿着扇子,等折霜坐在凳子上后,连忙上前去扇风。
    架子大的很,也讲究的很。
    陆远之喊了一声:“阿霜……你回来了啊。”
    折霜点了点头。
    她今日教三姑娘射箭,站在外头晒了会,身上流了汗,先用水洗了洗脸,这才道:“今日又去访友了?”
    陆远之心虚的点头。
    折霜拧帕子的手一顿。
    她觉得陆远之今天有些不对劲,好似做了亏心事。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同岁,成婚半年来和和美美,一切都很好。
    折霜就笑着道:“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了?”
    陆远之慌张的摇头,还有些后悔。
    阿霜长的很好看,笑起来灿若星目,性格大方又不失有趣,家世也好,京都不少人家都想娶了她回家做宗妇,还是他先仗着自己自小跟阿霜一块长大,近水楼台,先在阿霜面前表白了爱慕之情,这才将人娶到了手。
    不过这心思刚起来,心里又有些埋怨。
    阿霜什么都好,为什么不允许他纳妾呢?她还是善妒了些。
    不然就完美了,阿霜英气,柳柳娇气,他就可以左拥右抱,岂不乐哉?
    哎。
    陆远之心里百般思绪,眉头一会皱一会松,看的折霜心中起了疑。
    八月里,她有一批铺子的账要对,便忙的很,这几日没太注意陆远之,难道是真出了什么事情?
    青梅竹马,年少夫妻,她对陆远之还是很关切的,见陆远之不肯说,她也不问了,第二天叫了心腹,“你去打听打听,看二爷从太学院出来之后去哪里访友了。”
    她吩咐完,又忙起看账的事情来。
    她的娘家是南陵公老将军府,父母生了三个兄长,只她一个小女儿,全家都宠着,嫁妆也给的多。
    她嫁与陆远之的时候,十里红妆,婚宴请了半个京都世家,就连宫里的皇后姨母也送了玉如意添妆,可谓是风光一时。
    所以嫁妆多,每当盘账的时候,就需要多费些时辰。
    盘账费眼睛,也费精神,很多夫人们都将这事情交与了掌柜,自己只管拿银子就是,但是折霜不喜欢。
    她有很强的占有欲。
    是她的东西,她必须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占为己有,要是有哪一笔账目没有过眼睛,她就不舒服。
    清楚她的人都知道她的性子,所以从不敢在账目上做文章,这位少夫人功夫师承自己的亲爹南陵公,不仅仅弓箭射的准,就是大刀也耍的好,稍不注意,就要被她给砍了。
    掌柜的们没有敢作假的。
    清水账目,看起来就快,折霜从早看到晚,再去婆母处请安。
    陆夫人很喜欢这个儿媳妇,又是长媳,将来的宗妇,自小看着长大的,便什么都愿意对她说,包括八卦。
    今儿说的就是隔壁承恩候家不争气的儿子在外面养男人。
    “哎哟哟,你是不知道哟,承恩候家那个败家儿子,这才刚成婚,就在外面原形毕露,你说说,养个外室也就算了,竟然还养男人……我听闻,他那里不行,是下……。”
    她用手指了指下面。
    折霜瞬间就懂了。
    这是说承恩候家的儿子是被压的。
    折霜:“……”
    婆婆对自己好是好事,但是每日里听这种八卦其实还挺尴尬的。
    不过婆婆兴致好,且言语间没少幸灾乐祸——可见是平日里跟承恩候夫人姐姐来妹妹去的姐妹之情有些流于表面。
    陆夫人:“阿霜啊,承恩候夫人之前总说她家的小子比咱们远之好,如今你看看,好在哪里?才刚成婚呢,啧啧,苏家的丫头得后悔死。”
    苏家丫头说的便是承恩候儿子的妻子。
    折霜曾经见过这位苏少夫人,她记得她是出自江南水乡的书香世家,一眼看过去的温柔,是个很温婉的人。
    她就很是可怜苏少夫人,“丈夫有龙阳之好,怕是她心里难受。”
    陆夫人很想同情几句,但到底跟承恩候夫人多年的“你比我攀”情谊占了上风,还是没忍住幸灾乐祸一句:“谁让她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嫁给了承恩候夫人的儿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折霜等了等,也没听见她说这上梁是如何歪的,于是顺势就转了话题。
    “今儿早上,儿媳庄子上送来了一些新鲜的螃蟹,母亲今晚可要尝尝?儿媳记得,母亲是最喜欢吃螃蟹的。”
    陆夫人就欢喜的很。这个儿媳妇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也是她亲自挑选的,家世好,相貌好,会做人,又孝顺,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她越想越欢喜,觉得自己可在儿子儿媳这一面上,彻底的将隔壁的承恩候夫人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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