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书房里的人终于出来了。
霎时间,顾流寒只觉心头的一根弦猛然绷紧。
他马上就要知道结果了,马上就要知道阿野的选择了……
祁野慢慢走近,那张乖纯的脸上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哥,我收拾好了,晚饭你想吃什么?”
顾流寒眸子闪了下,一时没回过神:“啊?”
他不相信祁野看完那本日记,还会这么平静。
祁野很淡地笑了下:“问你晚饭吃什么,我做。”
顾流寒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腿软得厉害,他实在是心里太害怕了。
“随便煮点面吧。”
往常都是他们两人一起做饭的。
一边黏黏糊糊的腻在一起,一边做饭,一顿饭做得无比色/情,基本是从厨房里出来,两人就立马滚到沙发上小小地激战一次,当做餐前的开胃小菜。
但是今天,顾流寒没有勇气去靠近祁野。
他害怕祁野提起日记的事,害怕从他嘴里听到不想听的话,甚至开始害怕面对他……
之前祁野说过,两年前的他很重要,是阿野的救赎,但两年前他竟然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跑了,掐灭了阿野那段日子里唯一的光……
虽然是有缘由的,但顾流寒每每想起,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如果两年前,他知道自己在阿野心里那么重要,他就算是死在那间出租小屋,也绝不会离开,决不会放任祁野一个人孤独又绝望地活着。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间相处的气氛一直很古怪。
祁野对日记的事闭口不提,顾流寒则借口公司很忙,基本不跟他待在一块儿。
两人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时常一整天都见不到面,经常是祁野起床时,顾流寒已经做好早餐上班去了,而顾流寒下班回来也常常是深夜,那时祁野也已经睡下了。
就这么过了五六天后,这个古怪的魔咒终于在一个夜晚被打破了。
这天,顾流寒像往常一样特意深夜才回家,看见祁野房间的灯已经灭了,他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失落和难过。
他也不想逃避的,但除了逃避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这样一直拖着。
至少……现在阿野暂时还在他身边,他是满足的。
等洗漱完躺上床,关了灯,顾流寒就侧卧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心又开始像被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疼。
就在他难过得不能自已时,一双手忽然从后面抱住了他。
祁野小猫一样缠了上来,脸埋在他脖颈间一下一下地蹭着:“哥,怎么每天都这么晚。”
他声音还带着点朦胧的睡意,像是刚醒。
顾流寒整个人僵在原地,半晌才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祁野手撩开他的衣摆,握住他纤细的腰:
“刚刚啊,我想着,这个时候你应该快睡了,就来跟你一起睡。”
他尾音温吞,听起来软乎乎的,让人心都化了。
顾流寒缓缓转过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贪婪地用目光描摹着祁野的眉眼。
他感觉好久都没看到他的阿野了。好想。
祁野的瞌睡醒得差不多了,睁着一双小鹿眼一瞬不瞬地也看着他。
两人对视半晌,祁野忽然开口:
“哥,你最近,在躲着我?”很平淡的语气。
顾流寒身子一僵,垂着眸子掩去眼底的神色:“没有。”
祁野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眯了眯眼:“你是不是知道我看了你的日记?”
本来他没往这件事上想的,但顾流寒最近的举动实在古怪,而且今天他公司没事,待在家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偏生在书房没有看到那本日记。
只能说明是顾流寒藏起来了。而且肯定是知道他看过这本日记了。
这样一想,最近的种种,都能说得通了。
顾流寒听到这话,却是浑身血液都凉了,他像是坠入了冰窖一般,只觉有一股刺骨的寒意直凉到了心底。
“我……”他喉咙动了动,却是没说出话,像是被堵住了般难受。
好害怕,他好害怕。
他从来没这么怕过。
祁野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一个冰凉的吻就凑上来,把他的唇堵得死死地。
湿软的小舌像是疯了一般同他的纠缠在一起。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两人都满脸潮红、喘不过气来,顾流寒才松开。
祁野胳膊搭在眼睛上,竭力平复着心跳。
顾流寒却掀开了棉被,身子往下缩去。
随后祁野身子一僵,眼底腥红一片,唇舌的湿软灼热的触感逼得他要疯了。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最后咬了咬牙,一把将某个罪魁祸首揪了上来。
“哥!”祁野喉咙干得厉害,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顾流寒眼里泪光闪烁,垂着眸子不敢看祁野。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现在只想让祁野不要讨论那件事,就当那本日记没有存在过……
用这样最拙劣也是最直接的方法来维持两人的关系。
他真的不能没有阿野,他会疯的,会死的。
祁野有点冲昏了头,他胸膛不断起伏,伸手一把捏住顾流寒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