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丘瞥了瞥她,“想知道?”
“嗯。”玉衍用手撑着脸,懒懒地点了头。
晏行丘指书:“那写完这十篇字,本尊就——”
玉衍当场改口:“其实也没那么想知道!”
晏行丘:“……”
他叹了口气,目光幽幽地看着远方:“三百年前,本尊还是个读书人……”
玉衍:“?”
“等等!为什么强行讲给我听?”
“我不会听完就得把这十篇字写了吧!”
见玉衍捂住耳朵,晏行丘默默传音到她的脑海,强迫玉衍听他的过往。
玉衍:“……”
救命!
跟大多数读书人一样,晏行丘寒窗苦读十年,只为求取功名。
因为屡考不中,盘缠用尽,他心如死灰,打算回乡教书。
临行之前,他与同期好友话别,不知是谁喝醉起了个头,伙同大家一起去修仙。
恰逢当时还是小宗门的圣木青山宗在城内进行资质测试,晏行丘就这么被一群醉汉拖着去报名了。
晏行丘一心只读圣贤书,最大的愿望就是考取功名,对修仙没什么兴趣,万万没想到,一轮测试下来,同期学子之中只有他通过了灵根测试。
不仅如此,晏行丘还是单火灵根。
圣木青山宗的人当时就跟捡到宝一样,连哄带骗地把晏行丘拐了回去。
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捡到宝了。
晏行丘不喜修炼,变着法地偷懒,把精力都花在了宗门的藏书阁里。
为了获得宗门交流赛最终奖励附赠的那支无墨能书的墨玉笔,晏行丘踩线报名,结果力压十大宗门的首席弟子,成为交流赛第一,并在往后的两年内蝉联第一,被称为万年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
至于第四年没继续拿第一,是因为交流赛要求参赛弟子修为必须在筑基及以下,而晏行丘结丹了。
圣木青山宗门派地位一举提高了不少,也因此收了许多资质上乘的弟子。
宗主做梦也在笑的时候,晏行丘却彻夜难眠,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想法。
结丹后有三百年的寿命,足够参加一百次科举了!
但入了这行,便不可再干涉凡人的朝堂之事。
晏行丘的读书梦难以疏解,只好在修行之余,疯狂沉迷于写书著作。
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宗主看了气不打一处来,觉得他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天赋,屡次三番警告后,他们焚烧了晏行丘的书,并将他关了禁闭。
等宗主和长老们发现不对之处时已经晚了。
“那样的门派,待下去有何用?”
晏行丘一晃手,桌上的白玉茶杯轻飘飘地飞入了他手中,“所以啊,本尊不跟他们玩了,入了魔道,炸了幽禁峰,现在圣木青山宗那些老东西还称本尊为叛徒呢。”
听他不再讲述,玉衍抬头:“完了?”
晏行丘抬头:“还想听?”
玉衍小心翼翼地说:“如果不用抄书的话,我可以听。”
晏行丘抿了口淡茶:“不用抄。”
“好耶!”玉衍顿时眉开眼笑。
“从今天起,功课变为原来的两倍。”晏行丘补充。
玉衍愤然抬头:“什么?两倍?”
晏行丘瞟她一眼,玉衍的气势又弱了下去:“……不行,这个家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要离家出走。”
“很好,还会用成语了。”晏行丘笑眯眯地抚掌:“不过你本来就是我的所有物,如果逃跑的话,我不介意把你抓回来,分割成几块小通天宝玉,反正照样能储物。”
他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让玉衍不寒而栗。
实力悬殊,大乘期一只手能捏死一万个自己,玉衍自知逃不掉,流下了痛苦的眼泪:“我恨学习……”
……
玉衍跟随晏行丘修炼了一段时间,不知是被习字夺走了快乐,导致积极性不高,还是天性懒惰的原因,玉衍修行的速度变得贼慢,还在炼气一阶原地踏步。
察觉到她没有进步,晏行丘眉头拧紧。
玉衍在纸上画着她的狗爬字,突然被晏行丘往头上搁置了一水镜,片刻后,他得出结论:“玉石属金,你是单金灵根没错……也许是我的修炼之法不适合你。”
听他这么说,玉衍激动地说:“那就不学了吧。”
晏行丘微笑:“走,跟我去莫景山庄,他们那里金灵根的功法多。”
玉衍:“……”
可恶。
莫景山庄乃是排行第五的宗门,庄内以剑修为主,确实有许多适合金灵根的修炼功法。
玉衍把画好的字递过去,顺口问:“你啥事都自己去?没有手下吗?”
“入魔前有两个弟子,不过我嫌麻烦。”晏行丘依次圈出她写的错字,“现在无宗门,无洞府,无从属。”
说完他把一叠纸甩回玉衍面前:“写错的重写三遍。”
玉衍叫苦不迭,她趴在桌案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一行字,低声嘀咕:“难怪你没有什么手下,是个人都能被你这毛病给逼跑了吧?”
“胡说。”晏行丘敲她的头,“一百多年前我去古寺山游历,那山上有个魔教,教内有十八名分神魔修,下有千名魔众,他们愿献上全教珍宝财物,只为聘请我当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