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渊略有几分不自在地转移视线,看向地里种类繁多的蔬菜:“哪个是莴笋?”
“就那个,绿绿的,长杆杆。”祁调忙指着汪嘉他们干活旁边的那片地对陆子渊科普。
陆子渊看过去,只能看见一片长势喜人的绿油油,祁调具体指的哪一块儿,完全不清楚。
他眼神一挑:“真健康。”
跟着他的摄影师注意着他的眼神,眼睛都没聚焦,明显不清楚祁调到底指的是哪一片,他还能带着点真诚的夸出来,配着那一本正经的表情,有种莫名的可爱。
摄影师不自觉弯了弯嘴角,都能想象到后期的效果。
“陆老师你就站在路上,我下去扯...”
祁调话还没说完,陆子渊微微一动,从小路上迈了下来,迈下来的那一步有点重,右脚还在地上轻轻踮了两下,平静且无辜,看向祁调:“嗯?祁老师说什么?”
祁调:...就不能装的再像点?
随即又笑起来:“没事,我扯。”他麻溜弯腰拔莴笋:“我们一人带两根回去吧。”
“好。”陆子渊没跟他抢。
莴笋长得很高,几乎没过陆子渊的小腿,祁调一人扯了四颗,一人拎两个带着回去。
隔了一块田的汪嘉遥遥高声喊他们:“祁老师~陆老师~你们都做完了吗?!”
风吹散了他的话,有点听不大清。
旁边祁调放下右手的莴笋,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汪嘉发出一声惊呼,转过头去看了看贾衫,没说什么。
贾衫凉凉看这边,见他俩连衣服都换了,一身清爽的样子,再看看还有半边田没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双手插兜,表情厌烦,迈开步子走:“我先回去,你忙。”
汪嘉盯着他的背影,张张嘴,再看看面前还有半边田没浇,嘴巴一瘪,就有些委屈。
汪嘉现在才十七,今年才参加高考,还是个孩子。
在这个节目里面,上上下下打趣归打趣,但还是护犊子,他怔怔站在那里,静默不动,平复心情。
陆子渊盯着脚下狭窄的路问:“你听见他在说什么了?”
“嗯。”祁调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我听力比较好。”
陆子渊笑着开玩笑:“那祁老师上学时成绩一定不错,听力都不带扣分的。”
祁调也笑:“考试跟听力没关,跟智力有关。”
陆子渊微微挑动眉头:“祁老师是说读书时候成绩不好?”
“那不是,我满分。”祁调骄傲炫耀。
陆子渊好笑地摇摇头,没再问...
“哎!”陆子渊走路一直低着头,因为好笑一时没注意,一脚踩到路边松散的泥土,整个人往左边斜过去,幸好反应灵敏,左手拿着莴笋往旁边小屋凉亭下的石墙上一撑,手背瞬间火辣,陆子渊眼角霎时间挤满生理性的泪水。
祸不单行,上面种着的高贵冷艳桃咔哒一声掉下来一根儿带着一朵花儿的桃树枝,垂直竖立,直插陆子渊的天灵盖!
卡在他的小卷毛揪揪上,稳稳当当,最顶上那朵娇艳的小桃花迎风招展,绚丽绽放。
“陆老师!”祁调抓着两根莴笋,急急上来扶人。
他本来就高,一扶习惯性就扶的表较高,双手穿过陆子渊的胳膊,卡在胳肢窝那块儿。
手上拿着的莴笋长长的叶子直接往陆子渊脸上戳,陆子渊扭曲的把脑袋往后怼,头上的高贵冷艳桃枝儿带着那朵凌厉盛开的桃花愤愤往祁调下巴上怼。
场面一度十分寂静。
跟拍的摄像担忧之余又没忍住肩膀的抖动,小屋前面盯着监视器的李导直接喷了一嘴茶,眼神火热:“去把医护人员叫来!”又吩咐:“这部分得保存下来啊!这就是热度!”
在他们后面没有多远的贾衫瞧着他俩抱成一团的样子,厌恶的皱眉,暗骂一声:“死变态!”
两人折腾一会儿,祁调帮他把那根桃枝取下来,才重新站定。
陆子渊手上破皮,混着石屑,血刺呼啦,惨不忍睹。
“我来我来。”祁调满眼担心,从陆子渊手里面把他的莴笋全抢过去,肃声问摄影师:“随行的医护人员呢?”
陆子渊疼的吸气,抬眼看了看祁调,对方脸上的温润无害褪去,那双眼眸黝黑又深邃,被他盯着的摄影师从心底生出一种怯意,小声道:“在,在休息棚。”
祁调便恢复几分温和,垂眸问陆子渊:“陆老师,能走吗?”
陆子渊疼出哭腔:“昂。”
那语调微扬,带着本能的娇。
祁调浑身上下升起一阵战栗,瞳孔微微紧缩,耳尖升腾起一阵红润,不自觉压低嗓音,更温柔几分:“我们过去找医生吧?”
陆子渊瘪着嘴点头,是真的疼,他生理性的泪水都快掉下来了,但真男儿,不能落泪!
于是死撑着。
摄影尽职的将这一切录制在视频里面,等陆子渊处理好自己的手,汪嘉也回来了。
蒋老师围着围裙过来看一圈:“没事,不是什么大事,这两天别碰水。”
陆子渊点头,酒精棉消过毒,他眼眶这会儿还带着哭过后的红。
到底是没完成真男人的修行。
佟老师在旁边问医护人员:“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祁调竖着耳朵听,黑漆漆的眸子紧紧盯着那位医护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