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是一株竹子,他可以是一棵树。
江栩抬起笔,在草稿纸上认真画着,他没专业学过画画,画出来的竹子也挺好看的。
寥寥数笔,挺拔高大的竹子,每一片叶子形状不同,叶子栩栩如生的。
竹子的气节真的很配谢淮。
江栩在竹子旁边画了一颗树,思来想去,他会画的树不多,最后画了一株柳树,纸条翠绿蔓延,根根抽出新芽。
柳树的叶子跟竹子的叶子纠缠在一起,他们的根盘根错节的。
仅仅是一幅画,画完之后让江栩耳根发烫。
他对着这幅画怔怔出神。
谢淮从后门一进来,看到最后一排的江栩,露出来的后颈全红了,连耳廓也是红的。
他怎么了?发热了?
谢淮从身后罩住他,手撑在他的桌子上,偏着头看江栩手里的纸。
“画画呢?”谢淮问。
江栩完全没察觉到有人靠近,他一个激灵,他感觉一个柔软微凉的触感顺着他的耳廓一直擦到脸颊。
刚刚谢淮的嘴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还有耳朵!他木讷转头,从谢淮眼底的碎光中读出了跟自己心底一样的炽热。
欲.念。
因心生欢喜而生出欲.念。
“你发热了?”谢淮声音响在耳边。
江栩腾地脸红炸了:“没有。”
“哦?”谢淮站直了身体,慢悠悠说了一句:“那么,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
江栩攥紧手里的笔,眨眨眼:“嗯,我发热了。”
谢淮眼睛停留在他白皙薄红的脸上,慢腾腾地问:“我给你个暂时标记?”
第五十六章
“啊?”江栩感觉自己耳朵烧了起来:“还在学校呢。”
“学校怎么了?”谢淮轻轻说:“又不是没在学校抱过。”
青青悠悠的竹香飘了过来,江栩面红耳赤,现在他对谢淮的感觉,如果放任跟他亲昵,江栩怕自己指不定做出什么事。
他压抑住强烈地想跟谢淮靠近,甚至耳鬓厮磨的欲.念,喉咙上下攒动:“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多让我闻一闻你的信息素就好了。”
谢淮轻笑,抬手抽走他的画,轻飘飘地说了句:“胆小鬼。”
想要还不敢,不是胆小鬼是什?
*
江栩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了,他一边上楼一边跟谢淮打电话。
江栩:“我安全到家了,你挂电话吧。”
谢淮:“你先挂。”
江栩看着电话,不忍心挂断:“你挂。”
“你先挂。”过了一会儿,谢淮说:“今后的永远,你都要做挂电话的那个人,我不想你听见电话挂断的声音,怕你落寞。”
猝不及防的,被他甜到了,江栩喉咙发甜:“淮哥,你……”
“你再叫一声?”
“再叫什么?”
“叫声哥,我立刻去你家。”
江栩耳朵一烫:“拜拜!”他挂了电话。
江栩满眼甜蜜,抬眸的一瞬间,眼瞳对上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江衍身体斜着靠在他家对面的门框上。
“你在这儿干什么?”江栩语气不佳。
“看来今天你心情不错。刚才跟谁打电话,语气那么温柔?”江衍轻慢的眼神定定看着江栩,眼神偏执又执着。
“滚远点。”江栩懒得理他。
江衍迈着步子,单手撑在他门上,阻止他开门:“是不是你男朋友?谢淮?我见到你们在一起好几次了。”
“你他妈烦不烦。江衍,我不打你,你难受是不是?”
“我要跟你谈谈。”
“操。”江栩双手换胸靠在墙壁上:“谈,谈完赶紧滚。”
江衍笑笑:“滚不了,这是我家。”他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房门。
江栩蹙眉:“我怀疑你有病。你明明知道全世界我最不待见的人就是你,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瞎几把晃?”
“是吗?你有那么讨厌我?既然如此,三年前你就知道我不是江弘儿子,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江衍棕色的眼睛盯紧江栩。
“我说过很多次你是野种,他不相信罢了。”
江衍摇头,仍然痴迷地看着江栩:“你根本不是真心告诉他,你不过在生气,气我抢走了你的爸爸。你知道他们婚礼怎么吹的吗?”
江栩的确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爆出来这件事。
江衍举起手指,上面有一道明显的伤疤还没有愈合,“婚礼前一周,我故意割破手指,让江泓带我去医院,让他知道我的血型。果然,他觉察到了不对劲,偷偷找人又做了一次亲子鉴定。”
江栩微微睁大眼睛:“你为什么这么做?”
江衍单手掩着唇,眼神直白地看着江栩:“因为你,我说过,会把欠你的还给你。”
“我已经不稀罕了。”
“是吗?”江衍的手指摩擦自己的嘴唇:“你知不知道家长会那天,你在远处看到我跟江弘一起来的时候,你的表情什么样?可怜兮兮的,跟初中的时候一模一样。”
江栩单手按住江衍的臂膀,把他怼到墙上,“你他妈找打,是不是?”
江衍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等谈完话,你随便打,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