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晚停下了动作,沉默了会。
一直以来她没有想过离婚后会是今天这个场面,可是,如今的每一件事情都在她的预料之外。
她手不自觉的抚上手腕上的玉镯,触到一小块冰凉。
远处传来微弱的脚步声,林稚晚没有抬眸,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闻低着眸子看她,身影在背后投下一小块阴影,他温声问:“要回去吗?”
林稚晚顿了会,并未回答。
“林阿姨刚刚在找你,一直没见到你有些担心。”
“嗯,我等会回去。”林稚晚轻声应道,然后又沉默了下来。
陆闻:“你还好吗?”
他见林稚晚沉默着,最终还是问道。
林稚晚垂了垂眸子,长发散着,安安静静的样子。
“我想我不应该问这些,晚晚,是他一直在纠缠你吗?”
纠缠吗?听到这个词语后,林稚晚思绪明显的迟缓了几秒。
这个词语用在她也顾沉身上似乎不太合适。
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事实。
她思绪停了好一会,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的。”陆闻温和道,眉眼上的笑意淡淡。
林稚晚终于抬起眼睛去看他,她敛了眸子,轻声道:“我想回去了。”
她原本是想一个人冷静会,现在看来还是回家的好。
陆闻注视着她,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他问道:“回家吗?”
林稚晚点头回答他。
“需要我送你吗?还是需要我回去告诉林阿姨你回家了。”陆闻很细心地问道。
林稚晚站起身,婉拒道:“不用了,就不麻烦你了。”
她说完从陆闻身边走过。
身后的陆闻目光停在墙面的壁画上,眸子并不是他一直以来的温和儒雅,反倒是有些冷的。
他很清楚,早在林稚晚结婚时他就已经完完全全的是局外人。他之所以会回来也是因为林稚晚,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即使只能远远地注视着她也好。
但现在情况显然不同了.
她已经离婚。
.
林稚晚回到宴会大厅的时候,人群已经再次恢复了刚刚的喧嚣。
林稚晚穿过人群,每走过一步,都会有人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原因无他,刚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于戏剧化。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那个斯文矜贵的顾总,被人打了一巴掌还没有生气的样子。毕竟那位顾总在商场一直是冷漠且杀伐果断的代表,今日的事情实在让人震惊,怎么也不能联想在一起。
林稚晚没顾别人的目光与议论,她径直地找到林母,只是温和地说了想先回去了,对于刚刚的事情只字未提。
林母本是想问刚刚的事情的,但眼下这个环境去问总归是不合适的,她只能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你等会去和你陈伯父说一声吧。”
不打招呼直接离开确实不礼貌。
林稚晚点头,应道:“好。”
“需要我和你父亲送你回去吗?”林母还是放心不下林稚晚,所以问道。
“不用了。”林稚晚回答道。
林稚晚告别了陈伯父后走出了宴会大厅的门,到底是冬天,外面还是冷的。
她刚出来,在门口处看见了一个身影。
是顾沉,他似乎在这里站了许久,挺拔的身影笼在夜色下,看不真切。
是在等她。
林稚晚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顾沉喊住了她,“晚晚。”
许是在外面站久了的原因,他嗓音哑的厉害,即使只是这简单的两个字也透露出主人的情绪。
林稚晚不想理,她准备直接走。
顾沉却走了过了来,挡在了林稚晚面前。
他垂眸看她,眼下有着青色的痕迹,他已经有很多个晚上没有休息好了,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在林稚晚公寓楼下停几个小时。
他只是想看看她。
从前失眠的人是林稚晚,如今整夜失眠的人变成了他。
他低声道:“你的发簪还在我这。”
他说完将手里一直捏着的发簪递给林稚晚。
林稚晚注视着他手里的发簪,流苏落在空中,晃出虚幻的痕迹。
她迟疑了会,最终接过,金属的发簪原本该是冰凉的,现在却沾染了人的体温,是热的。
林稚晚接过发簪后,就要绕开顾沉离开。
还未走,身侧传来顾沉的声音:“他喜欢你。”
一句陈述已是代表肯定。
林稚晚低着头停了会,终是转过眸子去看他。
这句话说的莫名,但她却听懂了。
那个他指的是陆闻。
眸子对视,林稚晚平静看他。
“他陪伴在你身边这么久,却从未表露过心迹,只是停留在喜欢这个层面,并不值得你去了解和发展。”
顾沉低低道,目光始终是盯着林稚晚的。
他并不是什么好人,同为男人,他更清楚陆闻心中所想,所以他把一切都挑明了讲。
林稚晚终于有了反应,她嗓音如常道:“我知道。”
这四个字回应的是顾沉刚刚那句,他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