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晓萤一面倒茶一面摆手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是个塔罗牌占卜师,开了间小店,平时接接客人,接接活动,业务还挺广。”又问,“你占卜过塔罗牌么?”
沈嗣音点点头表示了解,又摇摇头表示没有,真像一只懵懵懂懂的小羊羔。
言晓萤突然来了兴致,自卖自夸道:“不如我给你算一算吧,免费的,而且据我的客人们反馈,我算的还是很准的。”这是必然的,毕竟她有这样特殊的能力,本身就证明了她的灵性颇高。
她对沈嗣音招手,“来来来。”把羊羔诱拐进了她日常录视频或直播用的工作间。
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阖着,三脚架上的摄像机也处于关闭状态,两者都对着正中间一张圆桌。桌子很宽敞,铺着黑色的绒布,桌边摆着零零碎碎的水晶,转着暗沉沉的或粉或紫的色泽。
平时直播只有言晓萤一个人,故而圆桌旁的椅子也就只有一张,言晓萤让沈嗣音坐,自己则坐了电脑桌前的转椅,滑到圆桌旁边来。问:“你想算什么?财运事业爱情?算爱情吧,你有男朋友吗?”
沈嗣音的面色闪过一瞬间的黯淡,快到叫人不能捕捉,默默地摇了摇头。
没有?棒!
言晓萤在心里吹响一记口哨,高高兴兴地把一副韦特牌抓在手上,一步一步解释道:“既然没有男朋友,就做缘分占卜吧。从我洗牌开始,你就要集中注意力哦,有什么想问牌的吗?有缘人什么时候出现?正缘会是什么类型的人?”
她的活跃显然没有带动沈嗣音,她略显紧张地抿了抿嘴唇,最终小声问道:“我可以和前男友复合吗?”如一盆凉水,当头浇在言晓萤脑袋上。
言晓萤:“......哦。”
什么情况?前男友这种生物,难道不应该是像死了一样的存在吗?!顺便说一句哦亲,这边建议您直接和前男友发出复合请求呢,说不定对方会喜出望外地一口答应呢亲!
她也是不能想象,能够让这样的大美人(性格貌似也很柔软)念念不忘的人,那得是什么样的神仙?莫不是中了前男友的蛊?!
言晓萤被这盆凉水浇得冷静下来,化身没有感情的理牌机器,机械地在黑色绒布上顺时针三圈又三圈。
她洗完牌后,让沈嗣音切了一次,在她面前一顺排开,一面告诉她每一张牌代表的含义一面让她抽选,最终选出的七张牌在沈嗣音的视角下排成一个大大的“V”字。
言晓萤做了个较深的呼吸,开始翻牌。
首当其冲的第一张牌就是逆位的力量,她在心里啧了一声,暗道出师不利。
紧跟着下一张是宝剑六,还是逆位。言晓萤心都跟着快跳了一下,凶险凶险,看这牌面都是要分手的命。
她不墨迹了,一鼓作气把剩余几张牌全部翻开,七张牌里四张逆位三张正位,宝剑牌多达两张,确实凶多吉少。可偏偏在重要的位置上都出现了正位牌,似乎又为这段关系洒下一点曙光。
对面的小羊羔大约是真的从没接触过塔罗牌,对这一桌子花花绿绿的牌面摸不着头绪,翻完牌后,便再一次将闪着疑问之光的黑眸子,投注到对面占卜师的身上。
言晓萤的手指点着第一张逆位的力量牌,不急着讲解,先问道:“你的前男友,人挺强势的吧?性格上,或者各方面综合来看。”
沈嗣音愣了一愣,脸上的神情像是在回忆很早之前的记忆,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言晓萤“嗯”了一声表示了解,不徐不疾地开始讲:“我认为,你们曾经有过很和睦的时光,相偎相依,我不知道我这样用词妥不妥当,他应该还是挺容让?”她觉得这个词和对方的软绵绵的性格不太匹配,还是换一个词道,“挺迁就谦让你的。但是和平只是表面的,你们从一开始就有点问题。”
她的手指在牌面的女人和狮子上分别点了一下,“牌是逆位,狮子在上女人在下,可见女人压制不住身边的狮子。不管现实身份如何,我认为在精神或者意识上,你觉得你的前男友更凌驾在你之上,他过于强势了,带给你压迫感和紧张感。于是乎,”她把手一摊,“你害怕退缩,失去掌控的信心。”
她见沈嗣音神态怅怅,只是盯着自己手指下的牌面发呆,显然已听得入神了。
言晓萤把手指滑向下一张牌,继续道:“这一张牌,几乎可以算是分手牌了。不光分手,你们甚至两两不见面,甚至有某一方远渡重洋的可能。”她简直好奇死了,小声问,“你前男友出国了?”
亭亭的玉兰花几乎快要枯萎了,苦涩道:“我们都出国了,但不是一个国。”
沈嗣音在她开始解释第一张牌时,就被束缚进了回忆里。感到紧张与压迫吗?是的。不能掌控感情,失去信心进而害怕退缩吗?是的,是的。等手指指向第二章牌时,牌面上明晃晃的六把宝剑像是能刺破船底,直插到自己胸膛上来。
她恍恍惚惚,后面的话也没有仔细去听,只执拗又弱弱地发问道:“那、那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言晓萤一个击掌,道:“问得好!”她的手指已经点到“V”字的尖角,第四张牌了,“你要问你们能不能复合,这张就是塔罗牌给出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