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吴见的绿军装上,确定这就是七十年代,男青年流行穿绿军装。又想起,原主是上山割蜜的。
吴见张开手,在她眼前上下晃动:“喂,你怎么了?”
啊!原来他不是要上吊……陈秧收回思绪,睫毛倒挂泪珠,脸却瞬间红到脖子根。
“怎么不说你不是上吊?”
回过神的陈秧,俏脸含怒。
“姑奶奶,当时那情况你也知道,再说了,我哪知道你以为我上吊啊。”
陈秧“哼”了一声:“那你把头伸到绳子里去干什么?”
“咳……只是模仿了一下,误会啊,全是误会。”
“脱衣服难道也是误会?”
“当然也是误会……是给你擦脸。”为了完全打消她的顾虑,他嘿嘿笑道:“虽然你长得看得过去,但是我吴见也不差吧,没下乡的时候追我的姑娘都排到车站了,我犯得着做那强行……”
原来他是吴见!那本年代文里讲的是女知青重生后考大学回城,终于斗败继母,被很多人爱慕,被年青有为的男主追妻火葬场,成为人生赢家。
原主是书中女主在农村知青生活时期的炮灰,被摁在地上摩擦,最终落个被人耻笑,又被退婚,成为老姑娘的下场。
眼前这位叫吴见的,书中男配,为书中女主打架留了案底,又没考上大学,最后一批回城的知青,他家里托关系进厂做了工人,变成混混。
她这是要对上重生女,一不留神就会成为炮灰。
先别想了吧,那是以后的事,再说这个叫茅山村的地方也不是原女主的主战场,她只呆了三年考上大学后就转了战场了。
“喂,怎么又发呆了?别怕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要是换成别人就……”
他越说越没个正形,陈秧跺脚打断他:“你住嘴。”
吴见将地上背心捡起来递给她:“没想到积极上进、一本正经的铁娘子还会哭。”
陈秧未接,原书里,原主劳动积极,小队妇女劳动都是以她为标兵,思想僵化,不善管理,因管理能力有限多次被原女主打脸。
吴见索性抓起她的手,将背心塞到她手里。
“女人真善变,走吧,天快黑了。”
陈秧已订亲,未来的婆婆是大队的妇女主任,他想起妇女主任就头疼,每次看他的眼神就像审查犯人。
“拿去,你的背心。”陈秧将皱成一团的背心扔给他,走到自己昏迷的地方拾起脸盆子。吴见松了一口气,这事算是过去了。
两人刚进村口,迎面撞见吴见最不想看到的张兰英,吴见嘟囔着,“今天这是见鬼了。”抬脚就要溜。
他腰上系着麻绳,手里提着一兜野梨,走路姿势六亲不认。“小吴,你站住!”吴见收回脚,凑近陈秧身边:“被你未来婆婆撞到了,嘿嘿。”
梳着背头的妇女主任脸垮了下来,未过门的儿媳妇和知青的刺头混在一起,还要不要脸了。
原主和刘家半年前订亲,未婚夫叫刘强在大队做会计,爸爸在镇上粮站工作,妈妈张兰英是大队的脱产妇女主任。
还有,她只是渣男的备胎,刘强喜欢书中女主,纠缠未果,退而求次和她订了亲。
“秧秧,你俩上山干啥了?”
张兰英板起脸,打开笔记本,一副做记录的样子。
“张姨,我上山割……”
张兰英“啪”地将笔敲了一下笔记本,眼里闪过一丝不耐,打断她:“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张主任!这是工作。”
她这是要公事公办的节奏,陈秧很快回过神:“张主任,您好!我叫陈秧,他叫吴见,我们上山是为了知青和农村密切结合,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摘了一兜梨。”
这是铁娘子吗?在他的印象中,眼前这位没啥脑子,干农活是能手,可惜管不住人,和刘家订亲后,张主任怎么抬她都抬不起来,吴见惊讶地看着她。
他已经做好写检查的准备,因为铁娘子平时可是对张主任是言听计从的。
张兰英深深看了一眼陈秧,一定是有人带坏她了,她沉下脸:
“我说秧秧啊,你向来是个听话的,不要被不求上进的人影响了。”
听话说白了就是工具人,原主因为听张兰英的话,得罪不少人,如果继续下去,她陈秧不太好混,不继续下去就得退亲,退亲还要退的巧妙。
吴见无辜中枪,没有急着解释。气氛凝重,只有张兰英钢笔敲击笔记本的声音。
“张主任,你想要我说什么?”陈秧决定装傻。
张兰英见她装糊涂,陡地提高声音:“陈秧,你要交代孤男寡女上山做什么去了,我做为大队的妇女主任必须要知道。”
陈秧当然不会犯傻,这年代如果被人扣上作风问题的帽子,还是很严重的。
她抿嘴笑道:“张主任,我真不知道上山还能干什么。”
“好你个陈秧,你去问问队里人,孤男寡女上山能做什么。”
张兰英冒火的很,加快了语速。
你越急,我就越开心。陈秧慢吞吞地说:“这个问题嘛,我不方便问,您还是自己去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