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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凌烟眨眨眼,道:“二嫂可真谦虚。当初陵阳之战,姚国主帅可是愿意用一城换你的!”
    尤玉玑垂下眼睛,没有接话。的确有这事,后来父亲砍了那主帅的头颅。
    见尤玉玑不搭理人,陈凌烟又笑嘻嘻地凑过去,问:“二嫂,我听说你们司国草原儿女做派很是放纵。甚至赤足露腰,男女一起歌舞。是与不是?”
    尤玉玑抬起眼睛,望向她。
    陈凌烟笑得很甜美,她特别认真地说:“二嫂来京中不久,日后可要好好改习惯才好。你若还是身在草原时的做派,往后独守空房的日子恐怕就要多了。二哥向来不喜举止轻佻的媚态,他喜欢……”
    陈凌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表姐,惊觉不合适,迅速收回视线,将话说完:“端庄清雅的姑娘。”
    一瞬间,尤玉玑恍然。
    她慢慢扬起唇角,嫣然一笑,妩丽逼人。她瞥一眼端庄清雅的表姑娘,含笑的目光落回陈凌烟身上,颔首道:“是的。不仅赤足露腰男女共舞,赤身裸体也是有的。他日邀二位同乐。”
    言罢,尤玉玑带着枕絮转身。
    陈凌烟望着尤玉玑的背影,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故意胡言搪塞她!她盯着尤玉玑娉婷纤细的背影,顿时气得鼓起两腮。她愤愤攥住方清怡的袖子,低声道:“低贱的降国婢,她不配!”
    方清怡望着尤玉玑走远的背影,轻轻咬唇,脸色有点不太好。
    虽然陈安之喜欢形态清雅着素衣擅音律的女子,可是面对尤玉玑这样的绝色,当真会不动心不起意?
    她有了危机感。
    晌午,陈安之终于从宿醉中睁开眼。
    第2章
    陈安之觉得头痛欲裂,似有两个小锤子在他脑子里拼比谁敲的鼓点快。他皱眉,晃了晃头。
    “爷,您可终于醒了!”小厮望江愁眉苦脸。
    “昨晚我怎歇在这里?”陈安之一开口,惊于自己嗓音的沙哑。
    望江在心里叫苦,原来您还知道昨晚不该宿在这里。可这话他哪敢说呢?他避开不答,而是说:“爷,王妃吩咐您醒了立刻过去一趟。”
    陈安之撑着床榻起身,望江赶忙去扶。陈安之往外间走,每走一步,脑子里便浮现些昨夜的杂乱情景。他到了外间,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擦脸帕子。浸了水的棉帕覆在脸上,令他一下子清醒许多。
    陈安之一愣,脸上的湿帕落了地。
    侍女拾了棉帕,也不能再递过去,转而拧了新帕子递过去。侍女举了半天,见陈安之还在发怔,不由开口:“爷?”
    陈安之将湿帕子接过来,覆在脸上慢慢擦润。昨夜的荒唐情景乱糟糟地接连忆起。陈安之皱眉:“什么时辰了?”
    “巳时末了。”望江说。
    陈安之心里事情多,匆匆洗漱换衣,立刻赶去了晋南王妃那边。刚进院子,王妃身边的谷嬷嬷低声叮嘱:“王妃在气头上,莫要与她顶撞。”
    陈安之胡乱点头,继续往里走。他迈进门槛,一声“母亲”还没出口,一盏茶杯碎在他脚边。
    陈凌烟吓了一跳,轻啊出声。
    方清怡温声劝:“姨母莫要动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陈安之认错极快,他躬身道:“是儿子糊涂,让母亲心忧了。”
    “心忧?”王妃气得摇头,“你竟当成小事!你以为让她丢了大脸,其实是满京城的人看你的笑话,看我们晋南王府的笑话!这婚事怎么来的你不是不清楚!你皇帝爷爷如今最记挂的便是如何稳诸国,你这是给你皇帝爷爷添乱!若你能想明白这点,也不至于胡闹至此。整日玩乐不思进取!”
    最后一句,咬着牙般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
    陈安之皱眉,明显不太喜欢母亲对他不思进取的评断。
    王妃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气得偏头痛的旧疾隐隐发作,她失望摇头:“为了你的糊涂,你父亲一早进宫去。你倒是好,酣睡到这个时辰,今日更是荒唐地让新妇独自过来请安敬茶。”
    屋内并非只母子二人,陈安之显然被训得脸上挂不住。不过他自知有错,也不辩驳,只软着语气认错:“儿子真的知错了。”
    陈凌烟拉拉母亲的袖子求情:“哥哥已经知道错啦,母亲就饶他这一回吧。”
    方清怡淑贤地递上润喉的茶。
    王妃略消了气,望着陈安之沉声道:“安之,如今不太平。切莫坏了你父王的明哲保身。你当知道,身在帝王家,一招错不仅满盘输,更是满门灭!”
    陈安之郑重跪下,正色道:“千错万错都是儿子昨日糊涂,一会儿进宫亲自向皇帝爷爷负荆请罪。都是醉酒的错,日后绝不饮那么多酒。”
    良久,王妃叹了口气。
    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
    陈凌烟笑着冲哥哥使眼色,陈安之犹豫了一下,才站起身。
    王妃再度开口:“昨日你召进府中的两个妓子,打算如何处置?”
    陈安之立刻解释:“她们是清倌,不是妓。”
    “我是问你打算如何处置!”王妃猛拍了一下扶案,其上的茶器磕碰脆响。
    陈安之斟酌了语句才开口:“妾室自然由主母做主。她若同意,便留下。她若不愿,送出府便是。”
    王妃脸上没什么表情,陈安之探了一眼收回视线,因不知母亲对他的话是否赞同,而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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