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肯定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凡事都有佣人伺候的公子哥。
他为啥会没事老跑人家后台去搬道具?
当然是为了爱情!
虽然那天在机场,舒羽姐矢口否认了两人的关系,但仅凭视频里那短短几秒的眼神,宋芸芸一把子磕到了。
这么多年了,宁总看舒羽姐的眼神就压根儿没变过好吗!
沈舒羽根本不知道宋芸芸此刻丰富的心理活动,兀自洗漱完毕。
用棉柔巾擦干脸上的水渍,见宋芸芸依然坚持不懈地驻守在门边,沈舒羽佯装思考了下,“我们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真的假的?”
这发展,让宋芸芸很是不理解,“就算你不喜欢宁总,也不应该把人送进去吧?不管怎么说,人家还送我们高定代言呢,那位可是金主爸爸呀!”
宁榛不仅是她的金主爸爸,更是她孩子他爸。
“我开玩笑的。”
沈舒羽目光下垂,想到昨晚宁榛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嘴唇微微抿起,“不过我应该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因为宁总有个儿子?”
宋芸芸自以为找到症结,“不过我听王总说,宁总目前是单身啊。还是说你不想给人家当后妈?”
介于宁榛已经不介意她见兜兜,今后她与宁榛见面的次数会更频繁。
沈舒羽再三考虑,决定告诉宋芸芸,“宁总是我前夫。”
宋芸芸被这惊天大瓜震惊得下巴迟迟无法合上。
半天才懵逼地说了句:“所以宁总的儿子,其实应该叫你妈妈?”
涂护肤品的间隙,沈舒羽瞄了眼宋芸芸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又——
有点想找个人倾诉。
她故作轻松地说:“宁榛他对我很好,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这话宋芸芸就不爱听了:“舒羽姐,你这样想就狭隘了。你这么优秀还长这么漂亮,已经是很多很多人都比不上的了。”
“可是比我优秀漂亮的豪门千金不也比比皆是。”
就比如宁璃那样的女孩。
从喜欢上宁榛的那一刻起,从知道他们兄妹俩的家世起,她便知道他本该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是他们的主动靠近,给了她希望。
如果她的原生家庭不是那样的,沈舒羽可能多少还有点底气,认为自己只要足够优秀就足以配得上他。
可偏偏不是。
而且——
“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勇气,再经历一遍那样的事了。”
她甚至至今没有勇气告诉宁榛,她和姚远,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沈舒羽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的父亲其实喜欢儿子,可她的母亲却偏偏生下一个女儿。
虽然不曾直白的表露,但聪慧敏感的她通过沈永德平时无意间的言语,能够听得出父亲是不那么喜欢她的。
——“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干嘛?”
——“早晚要嫁人成别人家儿媳妇,孩子也不跟我姓。”
——“有出息也没用,太聪明了将来没人要。”
舒蕴是个性格要强的女人,听不得这些话,于是她对待沈舒羽便格外严苛,要求她一定要比所有男孩更优秀。
钢琴,舞蹈,画画,书法一样不落,像一根又一根累加在她身上的稻草。
日复一日。
直到某天,刚上三年级的沈舒羽不堪重负,因为画画作业没拿到第一名而在回家的路上崩溃大哭。
舒蕴这才发现女儿其实已经发烧了。
作为最后的妥协,舒蕴允许她只选最喜欢的钢琴和芭蕾,前提是文化课必须保证年级前三。
可是,即使她以全校第一的分数考进了市内最好的高中,她的父亲仍旧会对她说那些话。
甚至从不出席她的家长会。
高中学业繁杂,但钢琴和舞蹈的课外练习她从不间断。
又因为常常代表班级和学校参加比赛,沈舒羽渐渐崭露头角,在学校里有了不小的名气。
有时候她甚至会从宁璃的口中听到调侃,称她是文武双全的一中“校花”。
比起校花这种头衔,她更喜欢“文武双全”这种听起来充满气魄的形容词。
某天,班主任问她,要不要走艺术生途径,以她的成绩,这样能保证考上全国最高学府T大。
沈舒羽当时特别兴奋地回去告诉舒蕴这件事,可她万万没想到,被舒蕴当场否决了。
母亲当时的话,她至今记忆犹新。
“你是对你的成绩不够自信,才产生了这种投机取巧的想法吗?”
在那天之前,沈舒羽一直以为母亲是喜欢她弹琴跳舞的。
谁知道原来,她的母亲只把她当做与沈永德的重男轻女思想较量的工具。
为了证明她不比别人的儿子差,所以即便沈舒羽凭自己的努力取得应有的优势,舒蕴仍然认为,她必须与其他学生退回同一起跑线,才足以证明自己。
后来沈舒羽再也不提艺术生的事了。
某个周末,宁璃约她去新开的甜品店,那天宁榛也去了。
不知怎么的,话题聊到了将来的高考志愿。
话是宁璃先提起的,“舒羽,上次老班问你艺术生的事,你怎么还没决定?”
沈舒羽摇了摇头,心里有点苦:“爸妈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