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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仆从打来温水,把一盆水泼到驸马床上,谭芙兰和叶祺萧马上惊醒,发现彼此在一个被窝之中,还没来得及反应,谭芙兰便哭泣起来,他下意识地把人直接踹到地上,她衣服都没穿便被踹到冰冷的地面上,叶祺萧发着脾气怒问:“这是何人?”
    完蛋了。
    没有公主的允许,谁敢一盆水泼到驸马身上啊?
    叶祺萧浑身湿漉漉,随便披上衣服,马上追出去,沈瑶瑶早已走远,只命人叫醒他们,并且把谭芙兰锁到房里便算了,他就在门外看看,房里的灯灭了,侍女说公主睡下,脸色不是很好,他在门外踱步一会,在想要不要跪着显得有点诚意?
    踱步许久,打第三个喷嚏的时候,正踌躇要不要跪下求媳妇的时候,温瑾瑟便风尘仆仆来了,他来公主府向来不用通传,也不用禀报,本想明天早上再过来,却听闻公主府出事,便赶着看热闹的心情马上过来了。
    温瑾瑟先是举着白玉折扇笑了一通,讽刺道:“你倒是跪一夜都不顶用,要是生气了你就开心点,没生气你才需要害怕。”
    “飞来横祸,我什么都没做啊!”他尽量压低声线,恨不得把温瑾瑟生吞了。
    温瑾瑟也是个男人,做没做错事,自己确实是该知道,叶祺萧这么咬牙切齿说什么都没做,又想到那人才来几天,便劝他回去换件衣服吧。
    但叶祺萧不为所动,温瑾瑟只好喊人把他抬出去,走的时候还给沈瑶瑶的侍女交代道:“人我带走了,别让人打扰公主清梦。”
    叶祺萧整个人是被抬着进对门温府的,直直就往偏厅抬去,像极宫里准备侍寝的娘娘,温瑾瑟让家仆把门关上,随手拿起一瓶温酒喝了一口,劝道:“就算是陌生人,今晚发生这种事也铁定睡不着,外加你在门外吵来吵去,公主能睡着我剁头。”
    听到他这么一说,叶祺萧稍微冷静下来,刚刚简直是冲昏头脑,想拿起另一瓶酒,却被温瑾瑟喝止住:“你别喝,去泡冷水,泡过夜。”
    “你谋杀啊?”叶祺萧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他依然幸灾乐祸地道:“听我的,去泡冷水,既然你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这件事迟早水落石出,到时候知道你飞来横祸还大病一场……”
    叶祺萧觉得自己还是气不打一处来,知道温瑾瑟是在坑他和幸灾乐祸,但自己手上却没有证据,只能听他的话去泡冷水,还怕水不够冷,温瑾瑟叫人往水里加点冰块。
    叶祺萧的人在沈榕身上查不出什么,但之前在皇后殿前看沈榕的眼神确实不对劲,而沈榕只对睦月公主府做了这件事,就是把谭芙兰送进来,而且谭芙兰的模样还和沈瑶瑶有几分相似,都明显到这个地步了,也就沈瑶瑶这个蠢货才把人留在身边。
    但苦无证据,什么都做不了。
    天还没亮,叶祺萧便被冻昏在冰水里,温瑾瑟看了一眼,便让人把他抬回去,自己才爬去睡觉。
    沈瑶瑶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听说驸马昨晚去了对门温府,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沈瑶瑶听完只嗯了一声,连个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对他不闻不问,直到中午驸马院子里的仆从说驸马发高烧,她也只道让府里最年轻的大夫去,那大夫便是上回她昏迷的时候的毒舌大夫。
    温瑾瑟午后睡醒的时候便来拜见公主,正式打招呼,关于昨晚的事,半个字都没说,寒暄几句,说起他的夫人还在梁国,过几日也要回去打点剩下的行装再把人接过来。
    沈瑶瑶早已选好礼物给他,道谢他上回带来的药,说罢温瑾瑟便去找希尔喝酒,喝到天昏地暗,大醉几日。能把温瑾瑟喝倒的只有希尔,同样只有温瑾瑟能把他喝倒。
    谭芙兰被关在后院的房间里,虽然没明令禁止,但谁都不愿意去见她,每日厨房里的小厮送点残羹冷菜过去便作罢。
    而叶祺萧高烧了好几日,偶尔退烧,没多久又烧起来,时而昏睡时而清醒,醒的时候闹着想见公主,但仆从谁都不敢去传口令,大夫吐槽道换作是他也不理你啊,省口气养病吧。
    倒是这句话传到沈瑶瑶耳中,引得她发笑。那晚半夜,她还是心软,披着斗篷,没带半个侍从,去看看他怎么了,大夫在房里看医书,她小声问道:“驸马醒着吗?”
    “没醒,要扎醒吗?”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毒舌,沈瑶瑶点点头说:“扎疼一点。”大夫没有回答,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毕竟他可喜欢看谋杀亲夫的戏码了。
    叶祺萧被扎得眼水直冒,但看到媳妇站在面前,强忍着不喊一个疼字,心想虽然大病一场,但现在还没水落石出就惹媳妇心疼也是值得。
    说了多少次,靠脑补谈恋爱是会出事的。
    看二人都不说话,大夫对沈瑶瑶道:“烧还没退,再不退烧恐怕有性命之虞……”
    “扎针能退烧吗?”沈瑶瑶看着指甲漫不经心道。
    又是这句性命之虞,简直是金句,大夫也懒得回答,他知道无论说什么公主肯定目标就是扎驸马,而驸马肯定不敢反对,拿起金针就往他身上扎去。
    他也没辙啊,苦药也喝这么多天了,真的没退烧,甚至都快怀疑是沈瑶瑶故意不让大夫治好他,而且那小小的金针简直像一把匕首捅在身上,仿佛哪个穴位疼就往哪扎,直到自己被扎成针线包,大夫才擦擦汗:“再扎三天,便能痊愈了。”
    什么?
    叶祺萧终于忍不住问道:“难道就没一次就退烧的方法?或者少扎点针?”
    “一次就退烧没问题,但只是把烧积压在体内,那恐怕有性命之虞。”
    沈瑶瑶点点头:“为了你身体好,也就再扎三天。”
    反正都得被扎针,多多在这个时候肯定会死皮赖脸起来,他怎么都能学到点真传:“公主能每天看着我不被大夫扎死吗?”
    但沈瑶瑶还没出声,大夫目无表情道:“可以不扎,但会有性命之虞。”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扎了就不会死吗?”大夫点点头表示,是。
    虽然得被扎成针线包,甚至怀疑大夫是在他身上刺绣,但沈瑶瑶确实三天都来看他被扎针了,第四日,叶祺萧一觉睡醒活蹦乱跳,马上跑去对门找温瑾瑟,温瑾瑟和希尔醉得一塌糊涂,怎么都叫不醒。
    这方法可真比那晚在门外跪一宿有用多了。
    沈瑶瑶也不是傻子,她特意让人拿温水泼的,谭芙兰什么事都没有,就他叶祺萧高烧不退,他身体有这么差的话,前几年出海经商和战马上打仗不都浪费了吗?她也想知道谭芙兰在搞什么鬼,虽然人是沈榕送来的,沈瑶瑶也是真心对谭芙兰好,也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朋友,本来好好守本分就行了,谭芙兰偏生不安分。
    温瑾瑟和希尔前前后后喝了好几回酒,把Yuki的事情忘了,看着温瑾瑟正准备回梁国继续收拾东西搬家,希尔才一拍脑门想起Yuki,带温瑾瑟去了那处山洞,看不见入口,只好作罢回梁国,说下回他来的时候再顺道看看。
    希尔糊里糊涂只好也准备回西衮,但他却在尚国去西衮的路上莫名其妙与手下失联,他跑死好几只马也只能在尚国的范围之中绕圈子——他出不去尚国了。
    这肯定和Yuki有关,希尔赶紧去找Yuki,却在近郊的树林迷路许久也找不到那个山洞,而自己也回不去西衮,只好让人去写信给温瑾瑟,不久温瑾瑟回信让他等等,连等几日都没说。
    既然希尔留在尚国,这就跟沈瑶瑶改的剧本越来越靠拢了,她看最近天气不错,便去他的驿馆里找他,说是想学骑马,希尔从小就骑着马驹在西衮跑来跑去,尚京里哪有骑术比他好的?
    此举让某个在战马上把西衮打回来的人非常不爽,心想怎么回事啊,他是不会骑马还是骑术比希尔差?怎么公主府这么大的驸马不看一眼,大老远跑去找希尔干嘛?
    都说多少次,靠脑补谈恋爱是会出大事的,叶祺萧根本就不知道编剧和改剧本的事,只知道“上辈子”的希尔早就死在叛乱之中,连样子都没见过,这次不是温瑾瑟拦着,希尔也早被弄死好几回,这倒好,莫名其妙就跑去教骑马了?
    他死心不息换上骑装也跟了去,说起骑马他是真的比不上希尔,但再厉害的选手也不是一个好老师,他们俩人竟不知道如何教一个小白。
    首先,选马方面,沈佳佳的人便挑了最温驯的马,而且还多了五六匹备用,这点不需要担心,其次马具方面也是最好的,连马鞍都是沈佳佳让人做成粉色,但沈瑶瑶光是练自己上马就弄了半天……
    希尔的性子根本坐不住,教了几天直接就溜了,他觉得去找Yuki还比教公主骑马更要简单些。沈瑶瑶死心不息就是想骑马,沈佳佳忙完公务便来教她,教了差不多两个月,终于马儿跑了第一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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