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有名气,以后的名气也不打算要了是吧?”陶立阳实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卫萧,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卫萧抿了下唇,轻声说:“你说清楚了,但我......我还不打算听清楚......我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我也不是找你要资源的。我先走了。”
他刚才的拥抱也是鼓足了勇气,心里也非没有一点忐忑,很快地看了陶立阳一眼,大概不想也不敢听他拒绝的话,提起箱子匆匆离开了。
卫萧后面几天倒的确是老老实实的,再没有那样出格的举动。只是有时候陶立阳去了片场,卫萧看见了,就往他身边坐,找些话题来聊,有时候说谈这部戏,有时候聊小剧场——他似乎对那段经历很留恋。
陶立阳很少回应他,但凡不是有必须留下的理由,往往他一来,便找个借口走了。
饶是这样,剧组里渐渐也有些流言出来。
周业成都来半真半假地问过他一次:“怎么回事?你又和卫萧搅合上了?那我上次替你挡他,岂不是枉做好人?”
“没有的事。”
“我听说你们在办公室搂搂抱抱的。”
陶立阳无奈地笑一下:“我还听说是我让他回来的,这你总该知道,那天你也在,是杜导的主意没错吧。”
“那你的确没反对啊。”周业成揶揄道,又收敛了一点笑意,“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是知道不大可能,别人可不晓得。我刚上来找你,导演还暗示我呢,说你现在身边有人了,我就不要再和你牵扯不清......你能想到他那个神态,又不想说又觉得应该说的。哦,云清也在,我看他表情也精彩得很,只是不说而已......不过天地良心,咱们俩得是上辈子的事了。但是连他们都这么误会,你可以想象剧组其它人怎么传了。”
陶立阳听见许云清在的时候,心里还是沉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许云清并不在意。他扯回思绪,按了按眉心:“我不用想,我也长了耳朵的。随他们传吧,难道还叫住一个个解释,等卫萧走了事情就过了.......本来当初我要不招惹他,现在就什么事情都没有,终归我也有问题。他也才刚出道,以后还要在这个圈子混的,没必要弄得太难看。过段时间,他自己可能就想清楚了。”
“可能?”周业成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随你吧,处理这种事情你是老手了......对了,你上次和我说的你要为他金盆洗手的那位呢?”
陶立阳愣了下神,那才多久之前的事,现在心境却已经完全不同了......他摇了摇头,语意不明地说了一句算了。
第18章
戏照常拍着,剧组运转一天总也没有太多闲的时候。每个人手头都有工作在,再多的传言都只是枯燥生活的调剂,像压在水面下的暗涌,并不会翻腾到明面上来。
但尽管这样,当知道卫萧在剧组的最后一场戏顺利杀青的时候,陶立阳还是有种微微松一口气的感觉。那天他并不在剧组,手里那部贺岁喜剧的稿子改了几版算是定下来了,趁着对方制片人也在影视基地,便找了个空档约着见了一面。虽然不是刻意避开,但陶立阳想起卫萧说的话,那个拥抱似乎还真成了提前的道别。
七七八八说完,已经十点多了。陶立阳拒绝了再找个地方喝一杯的邀请,径自回了酒店。
然而才进了大堂,本该已经离开的卫萧却正在坐着沙发上等他。
“不是杀青了吗?”陶立阳看着卫萧走过来,心道总不至于又出了什么问题,也并没有接到杜复庭要改剧本的电话,就又问:“还是明天再走?”
“我本来已经到机场了,但我想了想,还是要和你说,所以我又回来了。”
陶立阳聊了快一下午的工作,脑子也有点发蒙:“说什么。”
“我得告诉你。”卫萧似乎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劲,“立阳哥,我前段时间走了以后就一直后悔没有告诉你,可我又想等你自己想起来,所以这次回来还是没有说。但我知道我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了,我必须要告诉你,否则说不定你很快就又会忘记我,就像以前一样......”
看得出来他这番话只怕坐在这里酝酿了很久,但因为紧张,说出来还是显得有些颠三倒四。陶立阳从字里行间咂磨出一点不对味来:“什么意思?”
卫萧看着他的眼睛,嘴唇有些发抖,但还是很勉强地笑了一笑:“所以你真的完全没印象了,对吧?”
许云清又喝了一口酒,喝得很急,其实品不太出味道,单觉得呛。抬手间把一个已经空了的瓶子碰到了地上,在地毯上发出很闷的一声响。
他记不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了,从出道以来,按时锻炼,戒油戒辣,随时保持最好的上镜状态,酒当然也是要少沾的东西。
但现在,他的确需要一点酒精。
太累了,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挥之不去的疲倦感在收工回来见到坐在大堂的卫萧时达到了顶点。
他知道他在等谁。
他表面一派平静地从卫萧身边经过,甚至还友好地点了个头。
回到房间,按部就班地沐浴吃饭看第二天的剧本,却又忍不住在每察觉到有车开回酒店时,都往阳台的方向看一眼,最后索性拿着剧本坐在了阳台的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