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三十万个女人不包括你,是不是?”
他紧了紧手臂,听到怀中的小人儿被压迫得吐气,“小千,我们别绕弯子,你告诉我,怎样你才肯跟了我,把我名下百分之九十财产过户给你,为你买一栋大房子,我在追风的股份转让百分之九十给你,够不够。”
唐一千试探着动了动身体,他箍得更紧,只得连喘气都慢慢的。曹惊石接着说:“我有几个跟了我很多年的女人,还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我不能把所有资产都给你,你不要怪我。”
停了一会,“如果你想让我再也不碰别的女人,我也做的到,小千,够不够?”怀里的身体如此软,如此滚烫,为了控制自己早已迫不及待的欲望,他快将自己的手心掐出血。
“二哥。”
“等一下,”曹惊石语气仓促,“先别回答,我再追加一个筹码,”鼻尖蹭着她的颈子,“加我这一条命,够不够?只要你肯跟了我,我这条命都是你的,够不够?”
这本是最美好的情话,可在唐一千这里,只觉得恶寒。原来被自己不爱的人深爱着,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那一瞬失神,她在想,江破阵被自己这样深爱着,会不会也如自己这般痛苦。
“二哥。”
“嗯,考虑好再回答我,我说过不强迫你。”
“二哥,我叫你一声哥,是因为我敬你爱你,可这敬和爱和男女之爱是不同的,我把你当神一样崇拜着,可我不爱你,毫无男女之间的爱,所以二哥,小千感谢你的抬爱,恕我让你失望了,我愿意跟着你做你的跟班和小尾巴,但是我不愿意成为你的女人。”
曹惊石觉得胸中一阵风起云涌,撞击得肋骨生疼。无论哪种结果,他都设想过,可想象似乎一回事,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的答案如此真实砸下来,他还是招架不住。
唐一千再次试探性推开他,这次很顺利。她大喜,心下一松,单手一撑跃身而起,脚跟尚未站稳,曹惊石忽然错腿发力,趁她跌倒就地一滚,就压在她身上,身体坚硬如岩石,炽热如火炉,劈头盖脸亲吻下来。
“二哥二哥,你说你不勉强我……”脑袋像群鱼下油锅那样毫无章法的躲闪,“你不能言而无信……”
曹惊石双手抱住她的脑袋,“就让我言而无信一回!”这一刻的曹惊石才是那个传说中阴险狡诈的商人,杀伐果决的土匪,他双手用力一扯,套头的卫衣从领口处撕开一般,暗黑中可以清晰感受到她胸前的光洁。
唐一千却忽然冷静下来。她的师父曾说过,强者对垒,冷静者胜。曹惊石有些意外,他试探着唤了一声“小千”,试探着亲吻她的锁骨,没有反抗,她的喉间发出弱弱的“嘤”之声,曹惊石大喜过望。
在唐一千面前,他丢掉了他最可怖的优点,谨慎警惕。他哄着什么慢慢亲下去,还没有到胸脯的时候,后脑一阵钝痛令他陡然眩晕,“你使诈……”
唐一千抖了抖身上的土,整理了一下衣衫,看着还趴在地上的曹惊石。他已尽力对抗后脑被石块钝击带来的剧痛和强烈的晕厥感,可四肢还是不听使唤。
她抽了自己球鞋的鞋带,把曹惊石的双手绑在一起,“二哥,对不住了,一会劳烦您自己移动双腿走回车子那里,我再把您双脚绑上,怎么着也得把您拉回去,不能把你丢在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
从厂区的这头穿过去,到厂区的另一头就是停车的位置。曹惊石不知是伤了哪里,身体几乎是斜倚在她身上,迈步错乱,时不时绊倒自己。
“可别伤了小脑。”唐一千搜肠刮肚,如果伤人小脑判几年,不对,这是正当防卫,不是故意伤人……
寂静的夜,只有两个人杂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唐一千已经在黑暗中看见了那辆悍马,像个大怪物。
忽然,群鸟惊飞,掠过头顶,带出一串哨音。唐一千汗毛倒竖,她警醒地扫视一圈,用力掐了曹惊石侧腰的肉一下,“二哥,你快醒醒,有人!”她站在原地,身体努力使曹惊石不倒下,摸着黑解他手腕的鞋带。
“我靠,怎么成死结了。”
曹惊石这一刻清醒了大半,因为他可以站直了。看着手忙脚乱的唐一千,他低声说:“小千,车钥匙我裤子后兜,一会动起手来,你拿到钥匙就快跑,离开这里。”
果然摸到车钥匙,“你往前面再走一点,我开车过来时你跳进来。”
他笑了,“不要管我小千,这点人,还不是我的对手。”
“我留下来帮你,别忘了我也是久经百架。”
“你在我身边会影响我,打起来我会有所顾忌,不如你先走,让我打个痛快。”
引擎声霍然响起,四面八方车灯大亮,照着两人张不开眼。曹惊石用身体将唐一千向前一推,“跑!快跑!”她撒腿就跑。她擅长逃跑。很快她就跑到车子这里,打火开灯,挂T挡踩油门,顺着依稀的路跑出好远,回头一看没有人跟上来,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终于开到柏油马路。
唐一千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初中的时候解方程,有一个环节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那种不对劲儿,那种早年熟悉的纠结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