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大包小包的走到最中间的套房门前,没等谁开门,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穿着薄袄马甲的老奶奶站在那里,盘着白发却身姿硬朗,此时正拿着锅铲对着他们笑:“之前就听见门口的动静,可算回来了。”
“奶奶!”林兰第一个扑过去,高兴地抱住老人,“我回来了!”
“回来好回来好,奶奶的小宝贝,快让奶奶看看!”心爱的孙女回来,林老太笑得合不拢嘴,扶住她上下打量,随后有些心疼,“瘦了,脸上没以前有肉了。”
“有吗?我在希腊那边可是吃了好多海鲜呢。”林兰笑眯眯地回了一句,“对了奶奶,那里的皮衣皮鞋特别便宜,我给你们一人一身全都买了,除了这些还带了很多那边的橄榄油和橄榄皂,一会儿打开来给您看看!”
“真的啊?”林奶奶倒是没像林母那样一听孩子花钱买了那么多东西就埋怨,听后只是也跟着笑眯了眼,“那一会儿我可要好好看看。不过还是先进屋等吃过饭再说。坐了这么久的车一定饿了吧,还有一个菜,炒好了就能上桌了。”
“奶奶您别说,我早就饿了!进门就闻到最喜欢的红烧排骨,都快馋死啦!”
一家人欢欢喜喜进了屋子,随着大门被重新关上,隔绝屋内一切声音的同时就只有门上的红色对联分外安宁鲜艳。
将自己的行李拖进房间,林兰脱了身上的风衣外套换了更轻便的家居服,洗完手帮着端了几回碗,菜也通通上了桌。
往自己惯常的座位上一坐,她顿时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还是家里好吧?”林母笑看着自家女儿,后面的未尽之语都终结在夹过来的一块红烧排骨上。
林兰没接话,嗯嗯啊啊地将亲娘的“当初就劝你在老家找个工作,非要头铁去北上广闯一闯,现在怎么样?”这类潜台词含糊过去,脑袋乱转言顾其他:“雪花呢?怎么没看见它?”
“上午就出去溜达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说话的是林奶奶,老太太举着筷子的手朝着墙角的猫食盆点了点,“早上刚放的一大碗猫食,吃得一点都不剩。前一阵子西城一直都在下雨,这两天好不容易放晴,憋坏了,跑出去不知道又猫在哪个地方晒太阳呢。”
“看来今天是看不见它了。”林兰有些失望,自家大白猫要么不出去,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不到半夜不回来的那种。
雪花是四年前林兰在临近除夕的某天意外发现的小流浪猫,当时只有三个月大的它一身半干半湿的冰雪地藏在一个破水管底下,放着不管肯定要冻死。她不忍心就带了回去,费了好些劲才将它暖了回来又清理干净,原本不养宠物的家里人一看都快要大过年了便没有提要扔掉的话,就这么留着养了。
雪花的名字也是因此得来。
之前不养宠不知道,等养了一只猫在屋里,老林家才发现个中乐趣真不是道听途说就能体会到的,甚至慢慢改变了林父林母这对包租公婆对带宠物过来租房居住的租客态度,这四年来小楼里养宠的租客逐渐增多。
“你不如想想它第二天又会给你带什么‘欢迎礼’送来。”林父这时挪揄了闺女一句,“每次你一回家它都送你点好东西,全家独一份。”
虽说是玩笑,但林兰发誓,她从老爸的脸上看到了嫉妒。
“爸你喜欢我送你呀。”林兰表现得很坦然,非常淡定地回话,“记得当它的面都吃掉。”
桌上的林母和林奶奶顿时笑喷,雪花的“礼”,那可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好意。
林有余自然也是败退,这个一家之主立刻正了脸色转移话题:“先不说雪花的事了啊,兰兰啊,你这次回来应该不会再走了吧?”
林兰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应该吧。”她的声音还有些迷茫,当初被绍修晔劈腿的事气昏了头,她一怒之下辞职花了大量的时间谋划了那场报复。
现在人也报复完了,也旅游散心过了,这么多天下来,说把自己那工作丢了一点也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但木已成舟,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再看吧。”夹了口菜,林兰低头刨饭,“先休息几天,之后还是要找工作的。”她知道其实靠这栋楼的租金,自己非但吃喝不愁,花销甚至比在上班时更宽裕,但那样人会废掉的,林兰觉得还是找点事做比较好点。
对于这一点,老林家都是支持的,别看家里有栋楼撑着,可真让他们成天吃吃睡睡什么也不干也很发慌,要不然夫妻俩也不会搞一个烟酒小卖部起来,就是怕自己太闲。
吃过饭,帮着一起收拾完桌子。林兰就屁巅巅地将自己的希腊战利品一呼啦全拿出来,除了之前跟林奶奶说的那些特产以外,她还买了一大一小两张异域风情的当地手工织毯,大的可以挂在墙上也可以铺在地上,小的那块则是给家里的猫雪花买的。
“放在猫爬架的窝上正好。”将方巾大小的毛毯铺在猫爬架的最高点上,极高的吻合度让林兰很满意,“我可是特意看了尺寸才买的。”
这样子,家里的人和猫就都有礼物了。
“小心它拿来磨爪子用。”林父很小心眼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