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原先的地方坐下,愣是在尚书府消磨了一个下午,才一脸心满意足地回宫。
路雪柔出宫后的表现很快就传到了法净国师耳中,他觉得这件事不寻常,命人去查尚书公子,结果查到路雪柔早两年前就追求过这个人,天都百姓无人不知。
法净国师暂时放下了疑虑,这个路雪柔只是有些小聪明,她不可能提前布局,伪装那么久。
晚上,路雪柔本想去看看庞氏他们,但她今天已经因为出宫去找过一回国师,未来几天也可能经常去找他,闹腾的太欢似乎也不好,她最后决定不去了。
路雪柔借口要消食,在宫中散步,好巧不巧地撞见了男女主在花园的荷塘边纠缠。她回头看看跟自己隔了挺远的侍女,摆了摆手让她别过来,自己蹲在一块巨石后面偷听。
男女主不愧是书中的狗血担当,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虐恋情深的戏码。
男主玉清寒声音冷硬:“我父母不会同意,你想跟我在一起,只能做妾。”
夜雪歌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不能接受为什么心爱的男人要这样对她:“清寒,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你难道不知道我母亲生前也是为妾,这是我心里最深的痛。”
她这么哀伤,玉清寒却心不在焉。他想起今日在街市上的见闻,那个勾得他心痒的女子,他哪怕被她算计也生不出恨意,她竟然那么大胆地去追求别的男人,而他在愤怒的同时竟也在羡慕,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他。
压抑过后他又想到,此刻被她轻易抛弃和背叛的殷九霄,在隐风楼时,她那般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爱殷九霄,可如今呢?
玉清寒唇边勾起一丝笑意,他在殷九霄身上找到了平衡,这样的女子,很适合被征服,他倒要看看她真心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夜雪歌自然没有漏过他异样的神色,在她伤心欲绝的时候,他不仅不安慰,甚至还在出神地想着别人。
她恨玉清寒,却也更恨那个令他改变心意的人。
只要路雪柔一出现,自己在他眼里就成了可有可无,要怎么样他才可以变回从前,是不是只有让路雪柔彻底消失。
夜雪歌停止了抽泣,她要冷静,同样的事已经做过一次,她不止没能让路雪柔消失,还让玉清寒与自己生出嫌隙。这一次,她要更加谨慎。
她擦干眼泪,恢复了温柔口吻:“我们说好不再吵架的,这件事以后再说,我还要去给那个疯子送饭,你也先回去吧。”
路雪柔觉得腿有点麻,本来都准备起身离开了,听到这句话又重新蹲好。
那两人分别之后,夜雪歌往西边去了,她走的那条路路雪柔昨天闲逛时也走过,那边有几座废置的宫殿,据说是冷宫,关着几个犯错的妃子。
侍女还在那边看着,路雪柔也不敢跟上去,只得先回神殿,之后再想办法。
沐浴过后,路雪柔把侍女赶出去,却没有上床睡觉,她很在意夜雪歌说的那个疯子,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但问题是,她该怎么避开神殿里的侍女,半夜溜出去。
冷宫周围十分冷清,这大半夜遇上人的可能性比较低,只要解决了这些侍女,她想到达那里还是很容易的,毕竟昨天已经记熟神殿附近的路了。
路雪柔思索片刻,把一个贴身藏着的小布包拿出来,里面有几包药粉,其中一种毒性不大,但却能让人昏睡,想不起来前一晚发生的事。
就它了!
路雪柔决定好,就把纸包里的药粉倒在了帕子上,小心包好,而后走出房间,装作睡不着似的来回踱步,趁机靠近那些侍女,在每个人身上撒药粉,不过片刻功夫,这些人就晕乎乎地倒在地上。
来到外殿,路雪柔故技重施,把外殿的侍从们也迷晕了。
她去配殿偷了一套侍从的衣裳换上,拿着灯笼光明正大地走出了神女殿,来到晚饭后去过的花园,拐上那条极为冷清的路。
这几座宫殿看起来阴森森的,又是冷宫,连负责洒扫的宫人们都不愿意靠近,地上成堆的落叶,每一脚下去都沙沙作响。
一阵冷风吹来,路雪柔打了个寒颤,忍住胡思乱想,继续往前走。
她不确定夜雪歌具体去的是哪一座宫殿,难道要挨个进去找找吗?
正当路雪柔发愁的时候,她刚走过的宫殿里面发出了一阵阵石头敲击地面的声音,那声音杂乱,没有节奏,她听了一会儿,发现敲击声中还掺杂了极小的说话声。
为了听清楚那人在说什么,路雪柔靠近了宫殿门口,出声询问:“有人吗?奴婢是负责清扫的,能进去吗?”
她敲了两下门,没听到回答,大着胆子打开宫门走进去。
殿内十分安静,四处空旷,仿佛根本没人,但那敲击声却是停了。
路雪柔按了按手腕上的千杀,想着万一有什么扑出来,她还有暗器。
她把整个宫殿找了一遍,最后来到寝殿,里面能藏人的只有床底下。
路雪柔眼尖地看见了一片露出来的衣角,她走到床边,踢了踢床脚:“喂,出来。”
不管是人是鬼,他要是敢突然冒头吓唬人,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那人哆嗦一下,慢慢从床底下爬出来,他头发散乱,浑身脏兮兮的,连脸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