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他说了要来求娶儿臣。”
皇后的目光落在玉戒指上,没有说话。
“怎么了?”姜朝月有些奇怪,为何母后今日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母后,您不为儿臣高兴吗?”
皇后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高兴的起来,姜桉那个尽败事的玩意儿把宋钰丢到江县去了,此去一行生死未仆,她该如何才能高兴的起来。
虽然姜桉说是事关紧要由不得小孩子家家的儿女情长,但是皇后的私心却是希望能够换个人去,毕竟朝中也还有能任事的年轻官员,何苦非要和自家女儿的心上人过不去。
但是姜桉却觉得这是个机会,能够让宋钰在朝中站稳脚跟,就算日后娶了公主,做了驸马,再留些实权在手里也无妨,朝中不会有异议。
皇后有些无力的笑了一下,然后说了句高兴。
这话说的敷衍,姜朝月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她皱着眉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出什么事情了?”
“是宋钰的事情吗?”
皇后有些苍白的摇了摇头,想要将她应付过去,“没什么事,只是淳儿这两日身体有些不大好,你又不总来宫里看看母后,母后心里难过罢了。”
话还未落,门外便响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小胖子咬着个大鸡腿往殿内奔。
姜朝月转头看皇后,皇后扶着额不说话。
“阿姊,阿姊你来了,”姜淳把手里的鸡腿送到她嘴边,“阿姊吃鸡腿。”
姜朝月仍旧看着皇后,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母后,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不语,姜淳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将手里的鸡腿又咬了一口后便给了富贵,然后追着富贵玩了一会儿。
不过一会儿时间,姜朝月已经想了很多种可能性,是父皇发生了什么,还是宋钰怎么了。
一切猜测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皇后望着她良久,然后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尽是无奈与痛惋,“月月,宋钰他,去江县了。”
姜朝月眼瞳放大,似乎是不可置信一般的看着她,“母后你说什么?”
“宋钰……他去江县了,”皇后心里也不好受,“母后不是有意要瞒着你……”
只是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也去那种地方冒险。
姜朝月的脑袋里混沌了一瞬,忽然想起了什么,趁着皇后不注意将姜淳身上的令牌给扯了下来,然后就出了宫。
“母后,阿姊把儿臣的小令拿走了。”姜淳拍了拍富贵的狗头,“还把狗也忘了。”
皇后面色苍白,揪着自己的心口,眉宇间尽是忧愁,“母后知道了。”
她知道了又如何,她最是了解自己女儿不过,但是她不能去拦着月月,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对女儿最大的尊重。
姜朝月回到公主府第一时间吩咐桃枝准备东西出门,然后便去了揽月楼。
去的人不止有宋钰,还有祝池清。
她不能瞒着苏言欢,毕竟这是自己爹爹的安排,她不愿意让自己的朋友被蒙在鼓里,苏言欢有知道的权利。
公主的小令和太子的小令可以用来进城,就算江县凶险,她也要去找宋钰。
以最快的速度办完事情后,姜朝月便开始赶往江县。
桃枝同她一起坐在车厢里,心里有些不安,也没有问她要去哪里,只是默默的抱着包裹不说话。
包裹里是一些姜朝月平日贴身用的一些东西,是万万不能丢的,其余东西都在马车上。
此次二人出发从简且走的匆忙,桃枝在心里默默又盘算了一遍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细细回忆后才松下一口气来。
江县的路途遥远,陆路要走四日,还有一日的水路,但是姜朝月不放心改换船只,于是便和车夫商量着换了一条路,走三日官道再换走一日小道。
小道虽然颠簸且危险多了些,但是有暗卫在,姜朝月是不怕的,若是改换水路,还不知道会遇上些什么。
一连几日的路程走下来,所经之景渐渐变得富有水乡的韵味起来,虽然没有盛京的繁华,但是却别有一番小家碧玉之感。
到了最后一日,周围的景物逐渐萧瑟,景还是那个景,只是人却逐渐木然了,百姓的衣衫褴褛,沿街乞讨者也逐渐增多。
几日的舟车劳顿,姜朝月早已经疲惫不堪,当她看见车窗外景象时心中有些骇然,这竟然会是江南之地的状况。
江南多富庶,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不禁有些怀疑,虽说她也听过江县灾荒的事情,但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再往里面一些,车马走不动道了,估摸着离江县的县中不远了,二人便下车步行进城。
所幸东西也不多,车夫与她们一道,也费不了多少力气。
几人一下车,就被一群稚儿给围了起来,他们大多五六岁的年纪,面上尽是泥垢,手向前伸着,眼底带着乞求。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孩子怯怯的看了姜朝月一眼,缝了一道又一道的补丁衣裳下边透出干瘦的胳膊,“姐姐,给些吃的吧。”
这话说的心酸,姜朝月抿着唇,心底不知是何滋味,这是他们姜家的江山,这些人都是他们姜家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