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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行这段时间被安排在老夫人的院子旁边住着,他生的好看,说起话来又讨喜,惹得老夫人喜欢的不得了。
府内的日子清闲,他闲来无事之际便学着做些糕点,虽然两三天也没学个什么名堂出来,但是这股子劲儿却是被看在了眼里的。
再加上他做出了个什么来都是第一份送给老夫人,然后就是季敛和承知公夫人,一来二去,在府内也渐渐熟稔了开来。
众人只知此人是公子的相识,却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地方来的,之前做过什么,对于慎行来说,这个地方算是他新的开始,他的过往不为人知。
“唉。”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多少回叹气了,他觉得这事儿有些玄乎,心底也不明白三人之间究竟是个什么回事。
以他的想法来看,应该是季公子暗恋公主不成,所以对公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公主惦记着两家情分,选择了忍气吞声,留下了肚子里的孩子。
那……宋大人该怎么办,要是他知道了该有多么伤心啊。
思来想去他也想不出个结果来,最后再仔细一想,这事好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个什么劲儿。
想明白以后他摇了摇头,躺在自己小院里边的摇篮上,开始数起了叶子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他悠悠转醒的时候,忽然心下一惊,要是几人闹掰了,他被赶出去怎么办!
思及此,他喝了口水压压惊,无论如何他都得想想办法才行,人家公主和宋大人好好的,季公子上去凑个什么热闹。
想这季家家大业大,何愁还找不到中意的女子,待他观摩观摩,一定找个能将季公子迷的神魂颠倒的美人来。
这边,姜朝月从承知公府回府,听着暗卫汇报苏言欢在季家村的诸多事宜。
听她在村子里边开始学洗衣裳还学了做饭,养了一条小狗,和小孩子打架,还……开始谈婚论嫁?
“等等等等,你再说一遍。”姜朝月怀疑自己有些没有听清,“她和谁谈婚论嫁,和那个教书先生?”
听完暗卫的话后,她摸着下巴开始思考了起来,怎么就把她送到村子里边耍了几天,还把自己给交待出去了呢?
“去查查那个教书先生什么来历,”姜朝月往椅子上一躺,“继续说。”
暗卫眼角抽搐了几下,继续说苏言欢在村子里养小鸡,带孩子,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开始吃饭再睡午觉的一系列养猪生活。
姜朝月沉默了,决定转移话题,“上次那个暗卫出自谁的手笔查到了吗?”
她安排了两个暗卫在苏言欢身边保护她,后来由于不放心,临时又添了两个过去。
幸好她临时添了人,不然苏言欢那晚可就危险了。
只是……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往她的暗卫里插人?
她府里的暗卫都是宫里培养的一批,如果要出问题,那也只能是从皇宫内部就有了问题,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暗卫声音沙哑,只说了未知两个字。
若是纵观这些年的朝廷局势,有问题的,而且能够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事情来的,除了安远王还真的没谁了。
不过安远王向来愚钝,想来他身边应该还有个人在替他出谋划策才对。
先是从苏言欢那里下手,想要得到揽月楼的财力,然后是南风馆,不出意外应该是来收集消息,再是她的暗卫。
南风馆被查封后大理寺进去搜寻,发现了每个房间里用来窃听消息的暗格,发现了地道,再往下却没有再发现任何东西。
楼里的小倌对于这些事知道的并不多,问不出个什么结果来,而龟爹早就服毒自尽了,一切线索就断了。
之前来南风馆的人里,不乏那些大臣,他们透露了一些什么都不得而知。
一步一步,都像是早有预谋,早有退路。
这些事情太过于复杂,且牵扯诸多,姜朝月蹙眉,心下微乱,然后吩咐人准备车马进宫。
长乐街,一名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望着公主府车上的凤纹,眯了眯眼。
许久不见了,公主。
风吹起男人头上的帷帽,露出了些许底下苍白的面容。
他抬起手,将纱布扯住,往下压了一些,然后走进暗巷,与阴影融为一体。
姜桉这些日子也在忧心,一边是朝廷的兵力部署,一边是对安远王一党行踪的探查,还要抽个时间出来整一下宋钰。
眼见着丞相谢礼山年岁已高,或许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告老还乡,眼下却始终没有一个能挑的起单子的年轻人来。
江县近年灾荒愈重,江南富饶之地却偏偏民不聊生,许多官员前去也只能得出个天灾的结果出来,朝廷每年补给,却无甚效用。
青州疫情多发,至今未能探出源头,从风寒开始逐渐扩展,如今好像渐渐出了瘟疫的苗头来。
一切种种,叫他如何能不忧心不忧虑。
为天下之尊,亦要担天下之责。
罗公公替他斟了一壶茶,见他疲惫的模样心底微叹了一口气,“皇上,歇会儿吧。”
姜桉睁眼,眼底密布血丝,他摇了摇头,手抵在额间,缓缓吁出一口气来。